住了。從容推了他一下,正要說話,卻忽聽風帝冷笑道:“你可以走,他……得留下。”
“什麼?!”從容怒道,“他本就是和我一起來的朋友,你憑什麼留他?!”
風帝的面容冷峻如昔,彷彿根本不屑跟她說什麼,只是將劍再度緩緩舉起。從容立刻明白了:他什麼也不用憑仗,因為他本就比自己強。
風帝深紫的冰眸死死盯著冰朔,一字一句問:“柳岑楓……在哪?!”
冰朔的背正貼著冰窖外圍的石壁,身體彷彿能感受到冰寒之氣,連胸口某一塊也凍得麻木鈍痛。冷酷,決絕,深不可測,為達目的不折手段,這才是……柳岑楓。
他無意識地笑笑,月光照在他的臉上,蒼白絕美而又帶著幾分柔和的笑容,彷彿天底下最純淨的水最潔白的雪,讓人有種迴歸母體的安心和感動。
冰朔舉起寒血劍以內力繃直,凌空輕輕畫了個圈,劍尖朝下(這是祈然教他的對長輩表示尊敬的起手式),朗聲道:“這劍叫做寒血劍,被其刺傷者,會有寒氣入體,腐蝕心脈,非同源熾熱內力不能解。請風帝小心了。”
風帝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你要與我比劍?”
冰朔點頭道:“你若能在三招之內勝我,我便告訴你柳岑楓的所在。”
“冰朔,你瘋了?!”從容狠狠扯過他衣襟,怒道,“為什麼要三招?你在逼他殺你嗎?!”
冰朔輕柔卻堅決地扯下從容的手:“從容,你忘了我們的約定嗎?”
約定?那雙比海藍天般的澄澈雙眸,閃爍著點點堅毅和自信,已是最有力的說服。她忽然想起了方才的對話。明日啟程去出雲。從容終於放下心來:她知道那才是冰朔最迫切也最無法擱下的事情,所以他絕不會死在這裡。
冰朔的劍繼續指向風帝,劍尖筆直穩定,沒有一絲顫抖。風帝的眼中露出了一絲欣賞,隨即身形一閃,寒芒劍氣如霧瀰漫……
第一招開始。冰朔是在忽然間發現自己的眼睛失去了視覺,彷彿有萬千跟手指戳點著他的眼皮,力道不大,卻讓他眼前一陣陣芒白。他知道,那是風帝用劍氣壓迫他眼睛所致。風帝想一擊致勝,並且不想傷他性命。
冰朔心裡一片舒爽,連方才那寒冷的陰鷙彷彿也忽然消散了。他果斷地閉上眼,以他天然的靈覺,虛空一擋。只聽“砰——”一聲,劍尖相交,寒氣從四經八脈洶湧灌入,那種冰錐刺骨般的痛幾乎讓他一時虛脫,棄劍認輸。
冰朔狠一咬牙,往後退一步,在不足一秒的間隙中,以本身最純淨的內息運轉周身迅速驅除大部分寒氣。就在這時,第二招襲來。
那是千千萬萬個圓,明明是要畫幾天幾夜才能畫完的,卻忽然統統出現在冰朔腦中。劍以圓為融,萬變逆其中,冰朔被迫得連連後退,什麼劍招也想不起來,眼看就要落敗。
他的腦中忽然出現了匪夷所思的一幕。《笑傲江湖》中,令狐沖與武當掌門一戰,以臂試招,才破了他的太極劍法。將最弱一點,隱藏在最強一點中,這是自古皆同的真理。
時間已容不得他再做思考,冰朔忽然提劍,朝著萬圓的中心某個圓狠狠刺入,那決然的氣勢,彷彿根本不顧惜自己的命和手臂。
白芒閃爍,萬圓消散。風帝的臉上首次露出冷漠以外的表情,站在半步開外道:“你的武學天賦,乃我生平僅見,死在這裡實在可惜了。你願否……拜我為師?”
“啊?”本還在劇烈喘息,餘悸未消的冰朔聞言猛地抬頭,徹底被嚇傻了。
Leg 22。 生死之間(三)
“啊?”冰朔徹底傻眼,隨即又有些哭笑不得,“這個……我……暫時還沒有拜師的打算。”他暗道:你那些絕世神功還是留給風毅那個武痴吧。
話一出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