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直起身:“走,我倒要去會會這個姑娘。”剛帶著人走出院子,就看見楚明叡怒氣衝衝地走來:“那個逆子,竟然跑出去了,等見到了,我非活活打死他不可。”方氏此時也顧不得再裝賢良了,忙道:“大爺,先不論打死不打死,外面那群人總要先驅散了。”
楚明叡連連跺腳,轉身就走,見方氏跟上,皺眉道:“你一女子跟著做甚?”方氏笑的很溫柔:“大爺,我們是夫妻,自當同進同退,況且玉翠姑娘之前沒見過我,聽了別人的渾話對我有不滿也是有的,自然要出去幫大爺辯白辯白。”
楚明叡心中大為感激,伸手握住妻子的手:“娶婦如此,夫復何求?”方氏輕輕把手抽出來:“大爺,還是先出去吧。”
門外的人有增無減,都在聽玉翠繼續和別人繪聲繪色地討論著方氏夫妻怎麼虐待孩子。大門轟然洞開,走出楚明叡夫妻來,人群就像聽到命令一樣轉頭看著他們夫妻。
楚明叡的眼直射向玉翠,玉翠的頭高高抬起,毫不畏懼地看著他們夫妻。方氏面容溫柔,眼角微微低著,大秦風氣雖然開放,但高門大戶的女子也是不輕易出門的,肯這樣拋頭露面,是她對自己的丈夫過於愛護呢,還是別的?
人群此時很安靜,玉翠等著他們夫妻說話,先開口的是方氏,她聲音不大,但玉翠能聽的很清楚:“各位鄉親父老,我明白你們的心情,世上最難做的就是嫡母,對他好了怕人說嬌慣,對他嚴了別人說心黑,橫豎總落不到好處去,只是你們也可以去問問我家裡的下人,每次爺要教訓了,我哪次不攔著,我可憐他年幼失母,對他如親生子一般親手管教,可還落不到好。”
說著話方氏就掉淚下來,看向玉翠的眼神既哀怨又難過:“玉翠姑娘,我知道你對勤哥兒極為關心,也不曉得你從哪裡聽到的傳言,說我對他這不好那不好的,就這樣在大街上毀我名譽?”說著方氏是真的傷心了,用手掩住面大哭起來。
她這樣嬌嬌滴滴地出來,說的話又那樣中聽,哭的還那麼傷心,人群又開始議論。勤哥兒?這個名字真不是什麼好名字。玉翠聽到人群議論,心裡有些著急,但曉得這時說不能相信方氏是不成的,朗聲道:“方奶奶,你說我誤聽人言,那我想請教方奶奶,你既是親手撫育,怎麼外面又多有傳言說他為人頑劣呢?你說你做嫡母難做,那我還想問問,你,究竟是真的把他當自己的兒子嗎?心裡就從沒有過怨悵嗎?從沒想過毀了他好絕了後患嗎?”
玉翠問的句句中了方氏的心思,那些頑劣的話,一半是真,一半是假,楚明叡已經開口道:“玉翠,你別以為你得了一句秦夫人的保證就這樣咄咄逼人,他不頑劣?昨兒怎麼把他姨娘的臉都劃破?至於娘子,我從沒有聽她說過半句不是,每次我管教他,娘子還常在旁邊勸,讓我念著他年少失母,他到現在都不肯喊娘子一聲娘,我,我”
玉翠的眉高高揚起:“好一個賢惠大度的方奶奶,只是我倒想問問楚大人,你說這話你心裡不發虛?”玉翠眼裡像有兩團火在燒,楚明叡後退一步:“玉翠,勤哥兒是我的兒子,虎毒不食子,我自會好好撫養他長大,給瑞娘一個交代,你還是自己去過你自己的吧?”
給瑞娘一個交代?玉翠的唇角也高高揚起,陽光照耀下的她在文璞眼裡宛似仙子,她的聲音聽起來也極其清晰:“虎毒不食子?楚大人,你要把他活活打死的時候你可沒想過這句。”
“翠姐姐。”人群外面突然傳來文璞的聲音,人群自動分開,文璞在小廝攙扶下走進來,見了玉翠那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翠姐姐,我以為我就要去見我娘,再見不到你了。”
21、兇險 。。。
文璞身上的衣衫還算整齊,但面上手上這些露出的地方都是傷痕累累,能看到的地方都是如此,看不到的地方呢?圍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