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見文璞說的話裡含著委屈,議論聲更大起來。玉翠掀起文璞的袖子,裡面的傷痕更密,玉翠眼裡也含了淚,拉住文璞的手就道:“縱再頑劣,他也不過是個十三的孩子,楚大人,你們就這樣下的了狠心。方奶奶,你口口聲聲說待他如親生子,試問你的親生子被這樣下狠心,你就這樣坦然對之嗎?”
方氏的臉變的有些煞白,楚明叡已經大怒:“他是我的兒子,我就算打死了他,也輪不到你來管,試問你是何人?”玉翠一步也不退縮,只是緊緊拉住文璞的手:“小姑姑臨終之前,把他託付於我,為夫為弟為子,全由得我,沒有半個字提了你,你倒說說我有沒有資格管?”
玉翠眼中已經有怒火迸出,看著楚明叡半步都不相讓,楚明叡惱羞成怒,當著眾人的面也不好發火,只是咬著牙:“瑞娘已經死了,她的託付怎能算得了數?”呸,玉翠啐到楚明叡臉上一口:“虧你還是個讀書人,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你當全天下人都和你一樣,把父母之命當做沒有說過嗎?小姑姑是他的娘,含辛茹苦養了他十二年,哪是你這個便宜爹所能比的?若是小姑姑還在,容得了你這樣毒打嗎?”
文璞方才一直是強撐著站在那裡,太陽一照,再加上哭了一會,已經頭暈眼花,臉色煞白,嘴唇處已經乾的起皮。玉翠在那裡講禮,他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手緊緊扯住玉翠衣袖:“翠姐姐,別離開我。”剛說完眼皮一翻就暈了過去。
小廝急忙喊叫,方氏忙上前道:“快來幾個人把哥兒扶進去。”玉翠已經一把把她推開,眼中冒火地瞧著她:“不用你假好心,養好了又怎樣,再添上一頓打,他這身子還能熬過去嗎?”玉翠說話時候喉嚨裡已經嘶啞,眼裡的淚掉落在文璞臉上,她揚起頭,看向楚明叡:“你家也不缺一個兒子,他卻是小姑姑留下的唯一的根,況且你家待他也不好,我今日就帶他走,從此之後再不姓楚,也不消你家出銀子養他。”
圍著的眾人見玉翠方才這麼剛強,此時掉淚下來,頓時覺得她一片心全為了不負故人所託,實在是個可敬之人。楚明叡一張臉紅了又白,白了復紅,大喝道:“胡說,我楚家骨血,怎能流落在外?”
玉翠已經蹲下|身看著文璞,有人遞過一碗水來,玉翠小心地喂他,見他慢慢嚥下去,心裡安定一些,聽到楚明叡這話轉頭冷笑道:“你不許他活著,又談什麼你楚家的骨血?這次他撿回了命,以後呢?難道還要我日日上你門上嚷罵不成?楚大人,你不看在別的份上,就看在當日小姑姑和你從小長大的份上,求你把孩子交給我。”
玉翠說後面那幾句,聲音拔高,喉嚨嘶啞,聽的旁邊的人都墜淚下來。當日從小一起長大,楚明叡那顆心此時有些變軟,特別是在一邊躺著的文璞不時發出叫孃的聲音。楚明叡不由上前一步,方氏見他想答應,忙在旁邊道:“大爺,我們楚家的面子?”
面子?楚明叡眼裡重新閃出光,若不是他們母子尋來,自己此時還在春風得意,若不是這個逆子闖禍,也不會讓自己在門前受眾人的質問。楚明叡大喝:“來人,把這女子給我趕走,把哥兒抬進府裡去。”
磨磨蹭蹭地上來幾個家人,玉翠半抱住文璞,宛如護崽的母獸,大聲喝道:“楚明叡,你真當你能一手遮天嗎?這裡眾人的口你能全堵的了?京城上下這麼多人,你能全堵了,你真當人人和你一樣,把耳朵堵起來胡亂說話就可以騙了自己嗎?”
玉翠字字戳著楚明叡的心,楚明叡後退一步,人群已經又開始發出議論,方氏到了這個地步,只得出來收科道:“姑娘,我知道你心疼勤哥兒,既這樣,你就進了我們府裡,我們當做貴客相待,絕不……”玉翠冷笑一聲:“不必了,高門大戶的,更好出什麼事,還求方奶奶多勸勸你們爺,放這孩子一條生路。”
方氏拉一拉楚明叡的袖子,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