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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部分

道:“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真的很好看?”

陸緘臉上閃過一絲疑似羞窘,卻又似喜悅的淡笑,說出來的話卻是一本正經,十分嚴肅的:“不分場合!莊肅些!”一邊說,一邊迅速掃視了四周一圈,見周圍寂靜無人,抬著的肩膀便又鬆了鬆。

他既怪她不分場合,那就是說,如果換個地點時候說,他是很受用的。林謹容垂眸笑了一聲,不再和他說這個,在懷裡摸出那串從不離身的鑰匙給他看:“少了三把。”

少的這三把,自然是都交給義莊了。陸緘默了片刻,低聲道:“少了就少了吧,這麼多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能夠多做點善事也是好的,你歡喜就好。”他隱隱覺得,今日的林謹容比從前那個死死攥著鑰匙不放的林謹容多了幾分快樂和輕鬆。

林謹容把剩餘兩把鑰匙收回懷裡:“民以食為天,飢寒起盜心,減租、施粥、義莊,我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事情只有聽天由命了。”她的能力只到這裡了。

她不是第一次和他說這樣類似的話,陸緘默了一默,沉聲道:“你為何一定認為會發生那種事?”沒有人想遭逢動亂,他雖然覺著這樣下去不妙,但潛意識裡一直希望陸建新說的是對的——那種可怕的事情不會發生在平洲。

林謹容看了他片刻,微微一笑:“我沒有一定認為,我只是擔心害怕。”對著黑漆漆的祠堂深處,她的聲音微不可聞:“我前些日子做了個噩夢。”

陸緘訝異地挑了挑眉:“怎麼?”

林謹容緩緩道:“我夢見平洲亂了,好多人殺人放火,家裡人四處奔逃,我誰也找不到,只有荔枝一人陪著我。”她的聲音平板清晰,不帶一絲感情:“我在武義碼頭的江神廟裡等了你好幾天都不見你來,陸績說你從另一條路上走了,然後,有匪徒殺過來,荔枝被他們殺死了,我跳進江裡淹死了……”

不知是春夜料峭,還是因為衣衫單薄,又或者是對著幽深的祠堂裡無數個靈位的緣故,陸緘竟然覺著遍體生寒,全身上下,從裡到外,沒有一處舒服。沒有人喜歡這種夢,他想說她是胡思亂想,卻忍不住問她:“毅郎呢?”

林謹容回眸看著他,眼睛裡映著的那個小月牙顯得格外明亮,散發著寒鐵般的冷光:“不知道。我的夢裡沒有他。”

陸緘沉默半晌,低聲安撫道:“不要想多了。荔枝不是嫁人了麼?我又怎會扔了你獨行?所以你這只是個亂夢罷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是被前些日子的事情給蒙著了。”

林謹容也不辯白,垂了眼簾小聲道:“也許是的。只是不知何故,那夢就和真的一樣,彷彿親身經歷過一遭似的,每一個細節我都記得很清楚。家裡跑得一個人都不剩,大門對面左手邊包子鋪的老闆娘被人一刀刺在肚子上,仰面死在大街上,火從西邊的軍巡鋪屋燃起來,半邊天都是黑煙,荔枝被刺死在武義碼頭江邊那塊像臥牛一樣的石頭旁,血濺得到處都是,天上下著雪,我從上次站著和你說話的那個地方跳進江裡去,就連雪落在臉上,慢慢化了的感覺都很真……”

明明說著這樣恐怖不祥的事情,她的臉上偏不見半點慌張和害怕,聲音平靜淡然,帶著不同尋常的冷靜。正常情況下,這樣的夢不是應該在驚醒過來後,倚靠在丈夫的懷裡,半是撒嬌半是害怕的和丈夫低訴麼,斷然不該是在這樣的場景,這樣的語氣和表情。陸緘聽不下去了,突然間回憶起某件事來,便帶著些故作的笑意和輕鬆出聲打斷她:“你這個夢,怎地就和那年你在武義碼頭江邊和我講的故事頗有些相似?早前怎麼不曾聽你提起過?”

他不喜歡聽,他大抵覺著她是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