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收下木盒子,遞了個眼色給紫俏,紫俏便將一早備好的紅包挑了個塞到了綠禾手裡。綠禾接過去,暗自掂了掂,喜笑顏開,又說了幾句便告退離開了。
景宮眉開啟那酸枝木盒,裡頭是一塊輕薄的絹紗,翻開絹紗,便見到裡頭放著一個豆綠滿翠鐲,色澤豔麗,水光亮透,實屬上品。她便讓紫環好生收了起來。
兩人在院裡頭待了沒多長時間,很快,各房都派來了丫頭,給景宮眉送禮來了。
楚氏送了一個酸枝玻璃畫硯屏,韓氏送了一盞色澤亮麗的跑馬宮燈,張氏送了一個牙雕彌勒,齊氏送了一塊八卦花鳥手工絹繡織錦,馬氏送了一個紅料器的蓮花瓶。連帶著遠在杭州的秦家二太太江氏也託了住在秦府的小女兒秦西雲送來了一尊送子觀音的玉像。
宇慶寧看著那尊玉像,笑得一臉深意,倒是鬧得景宮眉紅了臉頰。
這當中,禮最輕的便是韓氏的跑馬宮燈。跑馬宮燈向來是坊間節慶日裡懸掛的燈,上頭的畫像各異,顏色別緻,在元宵佳節頗受閨中小姐喜愛。韓氏送了這麼一盞不新不舊的,也算是擺明沒把這個遠親的侄女放在眼裡。
“相公,她們怎麼會知道我的生辰?”景宮眉讓紫環把東西收到房裡去,問道。
宇慶寧輕笑了聲,“這幾日問安時無意間透露的,娘子來了這麼長時間,總得讓長輩們意思意思。”
他挑眉笑著,目光慧黠。
景宮眉以為送禮的人算是完了,正打算去後院的書房看賬本,三喜報說,曹管事在垂花門處候著,求見三少爺和三少奶奶。
曹管事便是曹進,乃是秦氏宗祠的總管事,也是老太君面前說的上話的府里老人。落土笑事件後,他便沒有再出現過,宇慶寧倒是認真調查了在蒲團上下毒的真正凶手,他雖心裡有數,只是線索到了曹進那,卻都是一無所獲。
“曹某奉老太君之命前來給三少奶奶賀壽。”曹進到了前廳,作揖說道,接著轉身招呼他帶來的人將一個銅鎖木箱搬了進來。
兩個小廝將木箱子放在了前廳的空地上,又退了下去。
“這是老太君給三少奶奶的賀禮。”曹進表情嚴肅,語氣稍顯和善,他邊說邊從懷裡摸出了一個蓮花形狀的長鑰匙遞給了景宮眉,“這便是開啟木箱子上頭的銅鎖用的。老太君說了,這木箱是她的一點心意,還望三少奶奶關起門來看。看完後也不必去延壽院磕頭謝禮了,有些事,心裡明白就好。”
曹進說得稀裡糊塗,景宮眉更是一頭霧水,“不知曹管事所言何事?”
曹進微微勾起嘴角,“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上回三少奶奶在祠堂受了傷,老太君沒有表示,她說,她年紀大了也不想太過操心。很多事,還是得讓年輕人去做。過幾日是七月十四,秦府的各位主子都得去宗祠內上柱香。上次是大爺主祭,各種祭品工具都是大爺親自點查的,這一次,卻是各房備各自的東西,三少爺和三少奶奶是首次拜祭,若有不清楚的,儘可問曹某。曹某祝三少奶奶康順健寧,夫妻恩愛。”
曹進話說完便行禮告辭。
宇慶寧夫婦倆便讓宇唯幫著將木箱子抬到了後院的主臥中,關了門才用那蓮花形狀的鑰匙開啟了木箱。
木箱子裡放著好幾套舊衣裳,有大有小,清一色的男裝,各種馬甲、立領、交襟衣裳,堆了木箱的一半。另一半則放了很多陳舊的物品。有纏枝筆筒,福壽翠玉腰佩,七寸大小的桃木劌,幾本線狀舊冊子,一個破了一角的喜鵲鷂子,褪了色斑駁陳舊的牛皮貨郎鼓。
“相公,老太君送這些給我做什麼?”景宮眉詫異,見宇慶寧面有異色,忍不住問道。
“娘子,這些衣裳都是孃親自小替我縫製的,後來大了,便不曾見過。”
“衣裳都差不多,這如何辨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