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宇慶寧拿起一件石青色掐牙比甲,翻到了頸後處,那接縫處的掐邊上整整齊齊繡了一個“寧”
字。
他細長的手指滿是懷念地摸了摸那個字,又拿起了那個牛皮貨郎鼓,輕輕搖了搖。貨郎鼓發出了悅耳的咚咚聲,“這是我六歲那年,纏著孃親在鬧市買的。還有這纏枝筆筒,是我七歲那年溜進秦府,在姥爺的窗臺上偷拿的……”
他說著翻動著箱子裡的東西,接著似是發現了什麼,將那柄桃木劌拿在了手裡,眼神透亮。
“娘子,還記得方才曹管事說的話麼?”
景宮眉點頭,“說七月十四,要去宗祠燒香。”
“這木箝子裡都是我年少時用過的舊物,一部分是孃親買給我的,一部分是我自己收集的。但是唯有這個桃木劍,是我十歲那年生辰,大舅給的。”
“那麼,老太君是在暗示,在蒲團上下毒的人是他?”景宮眉瞪大了眼。
宇慶寧皺眉,“當初調查時,發現舅母曾經驅逐的一個丫鬟在那幾日曾產下死胎,我懷疑過他,只是一直未曾有確切的證據。”
“可是老太君也說了,很多事,心裡明白就好。”景宮眉嘆口氣,“這大抵也是曹管事隱瞞真相的原因。”
宇慶寧將手中的桃木劍放回到箱子裡,又將那木箱合上,拉了她起來,“我懷疑大舅也是皇上的人。”
景宮眉一頓,“相公,你所懷疑的,恐怕姥爺和老太君也都懷疑過,可他們不動聲色,只讓你查清真相……”
“大舅畢竟是秦府的長子,姥爺和老太君恐怕也是不忍心。但是若他真是皇上的人,那麼他便是我的殺母仇人。老太君和姥爺既讓我慢慢奪取秦府大權,自然有他們的考量。娘子不必擔憂,只是平常要多多捉防大房的人。切不可輕信他人。”
景宮眉點頭,小臉繃得緊緊的。
宇慶寧見狀,臉上一笑,眉梢略略挑起,將她一把攬在了懷裡,捏了捏她的臉,“今個是你生辰,別想那麼多,晚上帶你去個好地方。”
“什麼好地方?”她細嫩而白皙的臉被蹂躪,嘴唇微嘟,發音奇特,惹得他心情大好。
“去了就知道。”他俯下身,狠狼親了她一口。
黃昏的餘熱還在地面上蒸騰,夕陽恰好沒入地平面下,整個越州城被暗夜籠罩,萬家燈火星星點點亮了起來。
掌燈時分,紫環和紫俏將馨園的紅紗燈盡數點了起來,夏夜沁涼的風拂過,空氣裡就響起一片襯葉的婆娑聲。
宇慶寧帶著景宮眉兩人從秦府的角門出去,騎了一匹白色鬃毛的高頭大馬慢吞吞朝著西市的闌盛街走去。
“相公,我們去哪?”景宮眉坐在宇慶寧身前,雙手抓著馬上的鬃毛問道。
宇慶寧笑著看了她一眼,雙手從後邊環住她,“一個好地方。”
白日裡日頭太烈,入夜後稍顯涼快,西市的闌盛街便更加熱鬧。小販沿街叫賣,行人來來往往,三個一堆,兩個一對,人聲鼎沸,在那路邊襯上掛著的風燈映襯下,人人臉上滿是喜悅。
宇慶寧到了鬧市便抱著景宮眉下了馬,他一手牽著馬的韁繩,一手拉著她往街道深處走去。
人群裡時不時有人停下來望向那對清逸秀美的小兩口,眼裡藏不住豔羨與驚歎,有認識他們的,遠遠地行禮微笑,或者上前來打聲招呼,更多的是笑著看著她們,然後各自竊竊私語。
闌盛街中段,有一家書香坊,專賣文房四寶與各種書畫作品。書香坊再往北便是闌盛街的另一半路。那一半路多是酒館、酒樓,茶樓等頗為熱鬧的店鋪。各家店前都掛著不同的燈籠,青石扳路上投著或亮或暗的光影。
宇慶寧帶著景宮眉到了那書香坊門口,將馬交給了門口立著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