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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許牧感受到臉上的溫度,微微動了下,並未醒來。在她夢中,此時的她剛被人欺負過。

又一個石子丟過來後,她抱著頭跑到了許府無人前往的一處荒地,剛縮排她常縮的角落,胳膊卻突然被人拉了一下。

“不要打我!”許牧嗚咽一聲,等了半天都沒人打她,只聽到一句:“你起不起來?”

她顫巍巍地站起來,抹了把臉,泥土和淚水混在一塊,髒兮兮的。

拉她起來的人面容姣好,亦冰冷如霜。許牧覺得自己大概是惹怒了她,垂下頭不敢出聲,倒是那人嘆了口氣,溫熱的手放在了她的臉上,替她擦拭。

許牧怔了一下,隨即抬頭,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直瞅著還有幾分稚嫩的風溯。

眼前這人面上冷,手是熱的。許牧又垂下頭,想著她那些所謂的兄弟姐妹,他們倒總會擺出一副與對方交好的樣子,背地裡誰對誰怎樣,她們自己心中最為清楚。

風溯給她擦乾淨後,淡淡道:“你被人打怎就不知道還手呢?”

“還了手,會被打的更慘,”小小的許牧吸了下鼻涕,“而且他們人多,我……我也打不過。”

“嗤,”風溯抬起了她的下巴,與她對視道:“我每次來你這裡,你不是捱打就是被人指使去幹活。我說,你比她們乾的活多得多了,你怎麼知道自己力氣不如他們大?說不定啊,你還能打他們個屁滾尿流。”

她難得說這麼多話,許牧的鼻涕幾乎要滴了出來,被風溯嫌棄地看了一眼後,她默默吸了回去,道:“我不敢……”

“那你就等著挨欺負罷。”說完,她就轉過了身。

許牧看她好像生氣了,猶豫了下,低頭擺弄著手指道:“你是第一次和我說這麼多好話的人,大姐姐,謝謝你。”

風溯又嗤了聲,“你還知道這是好話?要不是看在我師父的面子上,誰要理你。”話音未落,方璐剛好辦完了事,藏在暗處給她打了個手勢。

她對著師父點點頭,隨後回過頭對許牧道:“這個月我可是最後一次看你了,下次再來,你若還是被人欺負,我都要不理你了。”

許牧被她這麼一說,破天荒地起了脾氣,“我、我和阿嬰可是好朋友!你不理我,我我、我還有她呢!”

風溯冷哼一聲,抬腳就走。

許牧氣呼呼地看著她的背影,等她走遠了,她才悄悄笑了下,摸摸自己的臉,又摸摸自己的胳膊。

好吧,下次她一定會反擊的!

這個大姐姐是她除了杜嬰外最好的朋友,雖然她會笑自己、會罵自己,但許牧知道,大姐姐是為了她好。

她每個月最盼望的兩件事,一是孃親偷偷帶她出去吃肉,二是風溯每月來三次許府。對了,還有阿嬰來找她的時候。

她想,如果大姐姐真因為這件事不理她了,她該怎麼辦呢?

那一年,她七歲。

睡夢中的許牧回憶至此,不自覺地彎起嘴角,好像自己真的回到了兒時。風溯見了,撫了撫她額前的碎髮,也笑了。

不過,許牧笑了沒多久,眉頭又皺了起來。

說起來,許牧作為許家的三小姐,三歲到七歲時,卻都是活在下人房裡的。在那裡,沒有人把她當小姐,她不僅是許府其他公子、小姐欺凌的物件,還是這些真奴才們的使喚丫頭。

小牧長到八歲時,許老爺覺得她是個可以聯姻的工具,便又讓她入住了小姐們居住的院落。雖是最破爛的一個屋子,可她覺得,自己似乎變得不一樣了。

至少,她有一點用了,不是嗎?

許牧有了自己的閨房,卻沒有侍女和婆子。孃親去做了侍女,這事她是知道的,後來,她在風溯的激將下去找了許老爺,討了假扮侍女的孃親來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