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方璐和風溯來這裡更為容易了,只要她們進了許牧的臥房,那便是安全的。因為,不會有人願意接近這個落魄三小姐的房子,他們說,這會沾上晦氣。
這樣,許牧的日子稍微好過些了,有了風溯的各類刺激,她也總算敢反擊回去了。雖說每次反擊她都會被打的更慘,可她記得大姐姐第一次看她反擊時的笑,無論怎麼被打,她都會咬牙揮出自己的小拳頭。
因為……那是大姐姐第一次對她笑。
小許牧想法比較簡單,她覺得,被人欺負頂多身子疼幾下,但大姐姐如果不理她了,她會心疼。
本來,日子如果會這般過下去的話,她的上一世肯定會是另一番模樣——說不定,她上輩子就去學武功闖蕩江湖了。可是,上輩子的她並沒有改變自己什麼,她最後還是成為了許府一枚最沒有用的棋子,或說是棄子。
一切都因為十歲那年,她孃親走了,不知道去哪裡了。她走後,方璐和風溯再也沒有來過。重生後,她總以為自己孃親早就死了,原來,她還活著,她只是出走了。
許牧記得孃親是會點功夫的,她總想,是不是孃親被大姐姐的師父帶去學功夫了,等學完功夫,她就回來了。她不敢想是不是因為自己,畢竟她一直都是孃親的拖累。可是後來,她誰也沒有等到,等到的只是一紙婚書。
她逐漸被打磨出的菱角,就在等待的時光中,一點點、一點點地消融,最後,她又成了那個可以被人捏圓捏扁的許家廢物小姐。她想,孃親走了,或許就是為了扔下自己這個拖累。
出嫁的那一天,陰雨綿綿。別家姑娘嫁人,想的都是自己孃親對自己的囑託和牽掛。可她坐在轎子裡,想著的卻是四妹許笙對她說的那些話。
四妹說,她就是個不給許家長臉的廢物。她命自己不準接近呂季,讓自己只老老實實待在呂家後院,不準出去惹事。
可是,呂季是她的夫君啊,她為什麼不能接近自己的夫君?就算許笙和他兩情相悅,那又怎麼樣?
許牧也曾這般陰暗地想過,但是,她後來才明白,許笙告訴她的都是對的,只有這樣做,她才不會受多餘的苦。
那天是她第一次坐轎子,轎子很軟,晃晃悠悠地就到了呂府。她按教禮儀的婆子所說,與呂季完完整整地成了親。
現在回憶起來,那一天,是她成親後唯一一次感受到熱鬧。
再之後,她的人生就變得無比安靜,安靜的灰暗。
許牧將她上輩子整個回憶了一遍,心裡的大石也似乎是落了。沒過多久,她就從昏迷中醒來,隱約聽見了身邊的說話聲。
她掙扎著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風溯溫柔的笑。
許牧看著她,眨了下乾澀的眼睛,虛弱開口道:“風溯你個王八蛋……我差點就忘了,你趁我小、不懂事,竟然那麼欺負我……”
☆、51|4。02|
風溯沒想到她醒來會是這樣一句,當下愣了愣,隨即才笑著認錯道:“我年少,我不懂事,許捕快可否饒了小的?”
被她這麼一打岔,許牧忍不住笑了。她扶著風溯的手坐了起來,對方忙去給她倒了杯水。
在風溯心裡,許牧兒時的記憶過於不美好,這才導致她忘卻了那些事情。現在她想起來了,自己畢竟也被記起來了,她是高興的。
而在許牧那裡,她想的遠比風溯多得多。
她想起來了上一世的所有事,也就意味著她要承擔更多。先前她只記得四妹如何害她,呂季如何不善待她,便已恨他們入骨,如今憶起這般多的事……許捕快心裡當真是五味雜陳,什麼滋味都有。
她原本以為自己上輩子只是憋屈,沒想到,這憋屈裡有一多半都是自己原因造成的。若不是她貪圖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