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個更舒服的坐姿。
“回稟父皇。兒臣看了霍崇所寫的章程,裡面全然沒有狂妄悖亂之意。用的都是白話,只是講述也不知道他要做的什麼事。便是牽扯到納稅之事,也是講他先收了什麼種福錢,每年兩次,多退少補什麼的。應當是霍崇代繳稅銀,應對朝廷稅收。這字雖然多是殘體字,不過霍崇這廝本就沒讀過書,他又能寫出什麼來。”
“嗯。霍崇那字……呵呵……不提也罷。”康熙笑道。
“若是山東官員覺得霍崇的字寫的不行,派個教書先生教他怎麼寫字就好。把這個送上來,看著是顧忌十四弟,其實並非如此。”
“哼!”康熙哼了一聲,“你以為要怎麼批示才好?”
“若是兒臣的話,就詢問山東官員,這霍崇可否有求補實缺。”
“哈!哈哈!”康熙大笑起來。
雍親王聽著父皇的笑聲,心裡面感覺大為輕鬆。康熙笑完,提筆刷刷點點的批示了奏摺,然後對雍親王說道:“老四,霍崇是靠不住的,這種人能用不能信。不過這等人只要自己不往死路上走,便不用逼死他。官員們是若是不敲打,就會胡作非為。此時就得讓他們明白你的心思。”
“是。”雍親王低頭答道。
“去見見你母親吧。”康熙命道。
一個時辰後,雍親王的車駕離開皇宮,向著雍親王府進發。雍親王面如寒霜,侍從們大氣都不敢出。每次雍親王見過德妃大概都會如此,若是奴才們此時引發了雍親王的注意,大概就會被責罰。
正如奴才們所想,雍親王此時心中不高興,非常不高興。見到母親之後,見到母親有些茶飯不思的樣子,雍親王就勸了幾句,但是母親根本聽不進去。
若是隻聽不進去倒也罷了。雍親王從母親身上感受到的是她心中只有十四,完全沒有雍親王。
母親德妃一共給父皇生了三個兒子,老四是母親德妃的長子,卻在未滿月的時候送到了佟佳氏那邊,由她一手撫養長大。
雍親王十二歲的時候佟佳氏去世,年幼的雍正守孝三天。之後又被送回生母德妃身邊。
此時的母親德妃眼中彷彿就沒有雍親王一般,她的目光都在雍正同母弟弟胤禵身上。彷彿世界上只有弟弟胤禵才存在,彷彿胤禵才是她的兒子,唯一的兒子。
從那時候到現在,一直如此,一直如此,一直如此!
每次母親見到雍親王,彷彿在面對一個外人。只要見到十四弟胤禵,從未給過雍親王的笑容就自然而然的浮現出來。甚至只要遠遠聽到十四弟胤禵的聲音,母親身上的冷淡都立刻消散。
可即便上一刻對著十四弟胤禵微笑著,轉臉面對雍親王的時候,笑容也會自然而然的消失。彷彿雍親王永遠不配獲得來自母親德妃的笑容。
這次也是如此,母親德妃完全沉浸在十四弟胤禵遠征帶給她的種種不安中。但是聽到雍親王說十四弟胤禵出征之後的功績,母親德妃立刻又露出了笑容。
那是對著幾千裡之外的十四弟胤禵的笑容,至於母親德妃眼前雍親王這個兒子彷彿並不存在,也沒什麼存在的意義。
憤怒與悲傷在雍親王心中翻騰,最終落在一個人身上。
霍崇這狗賊!明明是雍親王先見到的他,甚至饒了霍崇一命。而這狗賊一有機會見到十四弟胤禵,立刻就把配方獻了出來。並且利用十四弟胤禵的傻勁,誆騙他為霍崇保了個官身。
這霍崇不僅奸猾,還怠惰。有了官身之後只是想著如何聚斂,完全不在學問上下功夫。這就已經該死了!
可父皇卻完全不在意霍崇的奸猾與怠惰,反倒覺得霍崇可以放過。這廝到底是怎麼做到這些的呢?雍親王覺得有些想不明白了。
明明一個連字都寫得如狗爬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