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把空煙盒揉成一團。
這女人看上去就是那種一板一眼的人,是那種連送上門的郵件都要一字一字地看完了才肯在上面簽字的人。只說有把握的話,只做有把握的事……
可他還是很想追問她:那天的一句“喜歡”到底是不是真的?
人窮氣短
消停了不到三天,一大清早的門鈴又響了。韓曉半信半疑地湊到貓眼上往外看,一個黑糊糊的後腦勺正堵著貓眼——這又是什麼狀況?
以為還是那個送花的小跟班,沒想到拉開門看見的居然是神經病邢原。手裡還提著一個麻袋——還是那種N年前在大街上收破爛的人才會揹著的型別,髒兮兮的。
“你又出什麼妖蛾子?”韓曉覺得頭疼:“非要逼著我拎板磚?!”
邢原的臉上掛著笑容——又是在畫廊裡騙她時那種很欠扁的笑容。好像遇到的事兒很好玩,很好笑。讓他感興趣得不得了。
韓曉又火了。本來失業的事已經鬧得她很頭大了。加上跟羅青楓鬧掰了的沉重打擊,韓曉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隻炸藥桶。順手扔出來的一個菸頭都能把她給點著了。
“姓刑的,我警告你……”韓曉伸手指住了他的鼻子,以他的身高,這個角度她得仰著臉:“不要等我耍起潑鬧得大家都難看。”
邢原一把撐住了她大力甩上的門扇,笑得反而更開心了:“我沒幹什麼啊?你不是想吃南瓜土豆?我特意跑鄉下給你收來的,最新鮮的。連人家老鄉的口袋都是原汁原味……”
韓曉死命地按門。邢原半真半假地擋著門扇跟她拉鋸。
韓曉悲哀地發現男人和女人的力氣還真是沒有什麼可比性。自己的死命抵擋也撐不住人家的半真半假。推來搡去的反而像是在耍情調。
韓曉一怒之下甩開房門就去廚房拿菜刀。
小樣!不信就治不了你了!
拎著菜刀出來,邢原已經把麻袋拎到門廳裡來了。正優哉遊哉地打量她的小居室。
韓曉的房子是自己買的。不到四十平的小獨單,是頂樓,而且有一側的屋頂還是傾斜的。雖然買的比較早,也還是套進去了自己的所有存款。而且貸款還差著好幾年才能還清。不過,韓曉還是覺得這是自己做過的最靠譜的一件事。看多了自己父母的熱戰冷戰,打從上班韓曉就開始琢磨給自己置辦這麼一個窩——就算有朝一日自己成家了,那夫妻打架的時候也好歹是有個地方可以躲躲啊。
沒有多餘的錢搞裝修,又不願意跟父母開口。所以房間的佈置處處透著簡單,唯一的奢侈就是在傾斜的屋頂上開了一扇漂亮的天窗,躺在床上的時候可以看見外面的天空。
邢原此刻正帶著饒有興趣的表情細細打量那扇天窗。聽見動靜,還笑嘻嘻的問了一句:“哎,你這個窗開得……會不會漏雨啊?”一轉頭看見韓曉氣勢洶洶地拎著菜刀,黑著一張臉,好像真的很生氣。邢原又樂了:“你的菜刀……看起來質量也就一般般。”
韓曉舉著菜刀指了指門:“別逼著我當殺人犯!”
小臉扳得緊繃繃的,眉毛也擰著,胸口一起一伏好像氣得不輕。邢原歪著頭很仔細地端詳她,心裡想:生起氣來的樣子,真像她。
“你走不走?!”韓曉怒了。
邢原的眼神卻莫名地軟了下來:“好,我走,你別生氣了。你想吃什麼?我讓人給你送過來。泰國菜怎麼樣?”
“泰你的頭!”韓曉忍無可忍:“馬上!出去!”
看到她真被自己給逼急了,邢原也有點怕她會失手傷了自己,忙說:“馬上走,馬上走。”
房門“砰”地一聲緊跟著他的後腳跟關上了。韓曉卻一下子沒了力氣,靠著門板順手就把菜刀扔在了鞋櫃上。
這都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