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油水可撈,但是很清閒,生活好歹也有個著落。父親死了之後,江石子承父業,理所當然地繼承了父親的工作。淹國史官江石的工作基本上可以分為兩個方面。一是負責管理宮裡書簡的製作。那些竹簡、木簡什麼的製作好了之後,就存放在宮裡專門的庫房裡,宮裡什麼時候要使用的時候就可以隨時取出來用。那時候竹簡木簡還是一種貴重的物品,一般人家裡根本買不起。比如說江石他就買不起。他要使用的時候,就到宮裡的庫房裡去領,因為是工作所需,這個時候不會有任何問題,他領用了多少,就專門有人造冊登記。比如拿一捆畫一個圓圈圈,拿兩捆畫兩個圓圈圈。也不知道江石到底領用了多少,總之到了最後帳簿上都畫滿了圓圈圈,就像一個個眼睛,或者說像一個個雞蛋一樣。而更多的時候,是他自己經常要寫一些雜七雜八的文章,比如記述一些私事,或者一些奇思妙想什麼的。這些無疑都是些私活,這個時候他再到宮裡的庫房裡去領,顯然就不太合適。遇到這種情況他就到竹簡製作的場所裡去,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就從堆得老高老高的一堆堆尚未完工的竹簡木簡中抽出幾捆來,然後夾在自己腋下偷偷拿出來。按照宮裡財產管理制度的規定,這顯然是以權謀私的行為。但是這檔子事歸根到底也是由他負責的,所以即使別人看到了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只當沒看見。況且後來有一個先生說竊書不能算偷,以此推論灑石他偷偷拿幾捆竹簡出來就更不能算偷了。
江石工作的另一個方面,是把整個國家裡發生的重要事情按時間順序記錄下來。他自己認為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人家未必這樣看,這從國家給他享受的待遇中大體可以看出來。例如當時大一點的官,他們享受的待遇就是出入有車坐,天天有肉吃,還有國家專門分配的男女奴婢供享用,風光得很呀。而江石所有的俸祿是每個月到指定的地方去領取一石大米,五斤牛肉,外加一個幫他磨墨聽他使喚的小斯。這就是他作為一個史官可以享受的所有的待遇了。
江石經常這樣想,這是什麼鳥待遇呢!
但是想歸想,他並沒有更多的舉動。他還是寫他的書。給他使喚的小斯是個不明事理的少年,剛滿十五歲。小斯就是小斯呀,腿腳和腦瓜兒都比他機靈了許多,江石根本管不著他。因此早上等他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他早就兔子一樣跑得沒有影子了,只剩下書桌上一汪小斯早已磨好的墨水往外滲透出一股股墨香,映照著他臉黃肌瘦日漸蒼老的面容。
小斯跑掉了之後,待他白天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沒有任何人可以陪同他,他就只好一個人在城裡的大街上轉來轉去,走到哪算哪,野狗一般四處亂竄。看到有意思的事情,他就會從襠下掏出一根狼毫大毛筆來。這是有點生猛的動作。這個動作的姿勢是從襠下自下而上,看起來頗不雅觀,如果不注意看就會產生一種錯覺,會誤認為他冷不防從襠下掏出來一根毛茸茸的大陽物來一樣。
這大狼毫其實就是他的陽物。
江石的陽物此時其實早已經沒有了,他的襠下光禿禿的,只有這一根大狼毫。除此之外,一無所有。他的陽物很久以前被淹王割掉了,那時候他還很年輕,正是整天想著要放炮的時候。他正整天想放炮的時候,淹王就閹割了他的陽物,因此這並不是什麼好事情。這也說明想放炮和能不能隨心所欲地放炮並不是一回事,應該得到大家的重視。淹王閹割他陽物的原因極其簡單,就是有一天他勾引了他極其寵愛的一個妃子,因此,他要割掉江石的陽物。按照淹王的說法是一個換一個,他割掉他的陽物並沒有佔他便宜的意思。問題是淹王有很多女人,而江石的陽物卻只有一條,割掉就沒有了,因此說到底還是很不划算。但是因為他是大王,他硬要割掉他的陽物他也沒有辦法。江石只是淹王手下的一個小小的史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