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清新起來,但很多人都縮起了脖子,他們似乎並不喜歡清新的空氣。
“揚州的張鷺何在?”李炎突然發問道。
座下的橫刀面面相覷,按例此刻應該由主持人致辭了,新任的大總管究竟想做些什麼?
“屬下便是張鷺。”
淮南節度副使張鷺是寶曆社資格最老的正三品橫刀,臺上的七名佩劍中有兩人曾是他的學生和部屬,而臺下的橫刀七成都跟他有扯不清的關係。
“摘掉你的面具。”李炎淡淡地說道。
廳中驚呼之聲四起,參加無面會必須戴著面具,這是定製,摘去面具只有一種可能:獲罪除籍。因為即使遭到降級的處罰,也還是可以保留面具的。
“屬下不知犯了何罪?”張鷺抗聲說道。
“你不知道?那好,本座就告訴你。張餚仗勢欺人,在弋江樓欺凌弱女,被本座撞破後,你為了掩飾罪行,包庇自己的兒子,竟私自調動淮南水師十艘艨艟沿河追擊本座。張鷺你現在還說自己冤枉嗎?”
張鷺冷笑一聲,不緊不慢地說道:“張某育有三子,長子早夭,二子為國盡忠,只剩三子一根獨苗。老妻溺愛太過,致使這逆子成日裡遊手好閒,甚不成人。十日前他在弋江樓喝花酒時跟人爭風吃醋毆打起來,以致為人所傷。水師副將肖露私自調動十艘艨艟去為犬子報仇。張某既不知與犬子爭執的人就是大總管您,也不知道肖露擅自調動水軍。說來說去,不過是個失察之罪,失察之罪,罪不該獲罪除籍吧?”
張鷺一席話引來四下議論紛紛,有人就公然附和張鷺之言,指桑罵槐之輩也不在少數。
李炎冷笑一聲,對持刀執戟道:“把高聲喧譁者,拖下去杖責四十軍棍。”
六名執戟既是大總管的衛士,也是會場的執法者,本來維護會場紀律是主持人的事,但既然大總管發話了,六人也不敢不從。六執戟捉住三個橫刀便往外走,眾人皆不敢言。
楊昊心中暗驚道:“這下馬威雖說打出了威風,卻也把自己的退路給斷了,張鷺調兵意圖不軌,雖是實情卻無證據,這又該如何降服眾人?此事若處置不當,眾人必然會群起攻之。到那時,難道真的要殺的血流成河嗎?”
三個人被打了四十軍棍後,又被拖了回來。一個個咬牙切齒地盯著李炎。
“坐下說話。”李炎迎著眾人敵視的目光,寸步不讓。
四十軍棍打下來屁股早爛了,如何還能坐得?但無面會的規矩是坐著開會,李炎不肯破例,誰又敢說個不字?
第一場交鋒,李炎完勝。
就在眾人憤憤不平,醞釀著反擊的時候,李炎又淡淡地說了句:“帶張餚。”
幾個戴黃銅面具的執戟押著張餚走了進來。張鷺見狀心中頓時火起,指著李炎道:“我兒何罪?你使這種卑鄙手段?”
李炎毫不示弱道:“有沒有罪,你且問問他自己?”
第14章 虎鬥群羊
張鷺似乎覺察到了什麼,李炎前前後後做過四屆大總管,雖然跟他正面接觸不多,但對他的為人多少還是有些瞭解的,此人沉著剛毅,滿腹韜略,做事謀定而後動。若是沒有把握,他是不會當著所有人的面公然讓自己下不來臺的。何況張餚已經被他帶到了蘇州,這就足以說明李炎是有備而來的。
奇怪了,一向不知天高地厚的兒子,此時卻顯得唯唯諾諾,他的目光在不停地躲著自己。張餚私自調動水師追擊李炎時自己並不知情,事後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對獨子張餚的胡作非為,張鷺已經心疲力竭,略顯得有些麻木了。
當李炎點破此事時,張鷺心中自是無比震驚。憑著多年在官場中磨礪出來的經驗,張鷺已隱約嗅出此事絕非偶發事件。他雖是寶曆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