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七禮部等開審到同年十一月 十 九日裁決涉案人員湯若望、南懷仁等西方教士及 清方信徙二三十人明年秋斬刑,直到次年康熙四年二月,皇上就不曾停止過遊走。最終,以兩派計 算 金星晝見時辰精確為度,立見兩派誰人言準。
故此,玄燁終於失了口氣,只要湯若望等人所測時刻準確,便有了生還的最大可能。
事實是,湯若望勝了,卻仍被議政王大臣會議由秋處擬為凌遲。
皇上憤怒了,卻也無可奈何,議政王大臣比的滿清八旗旗主並宗室,現多看鰲拜的臉色。而皇上與鰲拜的關係也是越來越微妙。
當所有人都在等待那個時刻,京城卻於康熙四年三月初二迎來了一場天災。
戌時整,玄燁進了慈仁宮。
如今慈仁宮南院無人,若大正院只寧芳獨居,日落偏殿祥旭門一下宮鎖,慈仁宮連著後宮的唯一宮門近光左門再一閉,慈寧宮與乾清宮就是夜夜 不關宮門的狂歡也無人知曉(當然,還得奴才不告 密不過,寧芳是受了太皇太后知會的,也知道乾清宮今時不同乾西五所,人員混雜,數不定哪個奴 才是三隻眼。所以,即便玄燁賴得再晚也會把他踢回乾清宮去。
玄燁一進了內寢,便脫了外褂子穿進被子裡。
“起開起開,在哪把身上弄得根冰筒似的?”
玄燁也不管她什麼喳呼,一個勁地過進裡去貼著寧芳的後背,還抱得緊緊的。
寧芳也不過是那麼一時的出口,末了還是要隨了這小祖宗,拿背給他當暖被。
“不弔著臉了?”
“哼……真不知湯瑪法會如何。”
“嗯,沒事的,”寧芳讀過篇湯若望的德文傳記,記得他是病死的,所以注意力還在那本《山海經》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身後那隻樹袋熊的 話。
這也算是兩人每日的必修課了,睡前無聊催眠兩口斷子。
等寧芳看完了一個故事,才有空理這小子:“起來吧,別賴在這裡,等會睡著了又要使人揹你回去。”
“嗯。”
寧芳動了動背:“那就起呀。”
“嗯——”
寧芳笑著正要轉身點醒這個用嗓音撒嬌的皇帝,床鋪突然左右輕搖了一下。
玄燁沒什麼反應,寧芳卻下意識的一陣心慌。
“玄燁?”
“嗯……”
等了半天都沒反應,寧芳正要放下提著的心,床鋪又連續搖動了幾次,明顯比前次幅度大。
寧芳立馬掀了被子起身,連拉帶拽地把玄燁拉下床。
玄燁正迷糊著,門外便傳來了素心“主子、皇上”的呼聲。
此時,搖擺的幅度再次加大,連續不再停頓。
“別進來,我們這就出去。”寧芳也顧不上什麼外套了,拉著還懵懂的皇上便往外跑。
等著玄燁終於反應過來這便是書上說的地震,震動已由左右幅動改為上下搖動,擺動的幅度更大,連移動都不那麼順暢。
等兩人終於出了殿站在院子裡,也不過是十幾秒而過,寧芳見了素心並李德全,院子裡也陸續有幾人衝來。
“大家都快出來——!站在空地上!別呆在屋子裡!”寧芳先是大喊了幾聲,再對著素心二人,“去到屋子邊上,別太靠近屋簷,把大家都喊出 來。”寧芳的說話還算通暢,約莫著震級不大雖有 搖動,屋子整體卻還好,只是不停有殿瓦飛落而下。
北院住人的地方相對較集中,素心與李德全得令便分別往太監與宮女聚集的房舍趕。
寧芳這才回頭注視玄燁,只見他直看著自己,便把拽著他左手的右手改為左手,前後左右觀察看有無受傷。
“怎麼了?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