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慕容連雲將一塊看起來很有年頭的牛皮拿了出來,對莫西北說:“這是你說我該拿出來的東西,現在我拿出來了,該怎麼處理,都隨你的便好了。”莫西北皺了皺眉頭,也不多話,只抓起牛皮到了客棧樓下,黃錦居然正在一樓的小圓桌上喝茶,很優悠閒,端杯的手高高翹起小指,做蘭花狀,見了莫西北倒似有幾分驚喜,臉上堆滿了笑容。
他們究竟說了什麼,除了他們彼此之外,再無人知曉,所有人知道的,就只是結果,紅綠帶著濛濛在當天一早就起程離開河南府回了江南,替莫西北繼續打理四樓的生意,而莫西北則帶著連雲,跟隨東廠的人,轉道去了京城。
第一卷完結
第二捲風過留痕第一章如魚得水(上)
呼喚票票……
這一年的秋天,京城表面一片平靜祥和,實則,卻是暗潮洶湧,嘉靖帝本是以藩王身份承繼大統,雖然年紀尚輕,但為人精明幹練,早不滿朝中大臣鄙薄自己的出身,平日在政事上多加留難的狀況,勵精圖治不過數載,已經將大權牢牢握在手中。這一年,正為了給親生父母上尊號的事情同大臣對峙,年初開始,若干上表反對的大臣都被尋了錯處下了錦衣衛獄,打的打,罰的罰,殺的殺,原來算計著法不責眾的群臣們這才明白過勁,再不敢多言。
朝堂上當了悶葫蘆,就越發想在私底下去尋個樂子,這一日下了朝,幾個平時交好的官員相約要去喝酒解悶,只是換了便裝後去了平日裡常去的酒樓,卻是門庭冷落,生意蕭條,點的酒菜遲遲不上桌,上來後,味道也大不如平時。
幾人素日沒有受過如斯待遇,自然一時大怒,掌櫃的早候在門口,此時爬進屋中,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直訴說:自家店裡的掌勺大廚,日前被一家新開的春風如意樓請走,這家春風如意樓開業不過數日,已經將半條街上各家大酒樓的掌勺盡數網羅而去,眼見,他們就沒有活路了云云。幾個官員聽著有趣,自然起身就按掌櫃說的,直奔春風如意樓。卻見幾條街外一片原本的舊式小酒樓已經被重新粉刷裝飾一新,遠遠的就看見酒旗招展,此時天色剛暗,那酒樓外已經是挑出了一排整齊的琉璃宮燈,照得整條街亮堂堂的。越發襯得這酒樓氣派堂皇。走近些再看,這春風如意樓門口左右,居然還各站了一排身穿大紅輕紗裙的少女。長相出挑還在其次,最難得地是十二名少女高矮胖瘦一致。梳著清一水的流雲髻,斜插金步搖,見了人來,便輕輕一福,嬌聲說道:“貴客請進。”
幾個官員中的一人猛地一拍腦袋。對其他幾人說道:“瞧我這記性,早幾天就聽說,京城裡新開了家好排場的酒樓,招待地客人都是非富即貴,懷裡若沒有百十兩銀子的人,是門都不敢進去的,彷彿記得叫什麼樓的,莫不就是此地。”
“憑它叫什麼樓也好,也不過是爺們消遣的地方。還能張狂到哪裡去?”另一位官員聽了後不免蹙眉冷哼了一聲,大不以為然。
“這個地方聽說可不一般,”先時說話地人連忙搖頭。“據說背後站著的是那個。”說著手指輕輕向東一指,眾人立刻噤若寒蟬。原本想趕緊離開。只是微微駐足,終耐不住門口少女撩人的眼神。腿如同不停使喚一般,載著身子,就直奔大門去了。
這間春風如意樓的老闆,此時正在二樓的一個雅間裡,她不慣坐桌椅,此時就棲身在半開的視窗,手裡執了一隻雕刻歲寒三友的象牙酒壺,自斟自飲。一身淺水綠的綢緞長袍已經皺了一片,因已有了三分醉意,隨著身子微微晃動,束髮的緞帶夾雜著三兩絲地頭髮飄出窗外,若不是樓下忽然的一陣吵鬧,她此時的姿態,頗讓人擔心,下一刻,她會不會因為醉酒,而摔出窗外去。
“什麼人在外面大喊大叫?”夥計早跑上樓來敲門,房門虛掩,得了允許,就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