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喘氣,對自己慘笑。
怎麼會是她?怎麼可能是她?你還不瞭解她嗎?她一旦決定離開,就是橫了心從你世界裡徹底消失,又怎麼還會回到這裡?
大概,是你昨晚看她的照片,看得太久,今天才會產生這樣的幻象。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機,螢幕上,還是她站在鴿子群中,宛若天使的笑容。
三年來,多少次,他都是看著這個笑容入睡。
蘇畫,這思念,為什麼不能隨著時間,一點點變淡,卻反而一絲一縷,滲進骨髓裡去,無法抽離……
到了下榻的酒店,蘇畫放下行李,就開始打電話給本地的維修工程師,姜工和小陳,約在酒店對面的醉江南吃晚飯,他們將是她以後的工作搭檔。
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蘇畫去洗澡換了衣服,就站在房間的窗邊,俯瞰城市的街景。這個號稱火爐的地方,由長江而來的溼氣,帶著夏天的酷熱,密密地將人裹住,很快身上便又起了一層粘膩的細小汗珠。但是蘇畫沒有關窗,也沒有開空調,在北京三年,她始終無法習慣那種乾燥的氣候,好像讓人的心都像面板一樣,幹得起了皺。她還是喜歡這樣溼潤的空氣,滲入人的面板,讓心也跟著溫潤起來。
這一次的歸來,她大概要停駐許久,也或許,從此就在這個城市安身立命。她所在的br公司,是一家美國實驗儀器在華的代理商,最初只注重北京和上海兩個地區的業務,再後來,隨著國家對西部教育的投入,又在西安設立了辦事處。對中部卻始終不太重視,最後導致負責中部兩省銷售的李雲飛,帶著自己的客戶源,轉投了對手。公司在此時才突然發現,自己的對手gk和ht公司,以及一些本土的二級代理商,居然在中部有那麼大的業務量。這才如夢初醒,派蘇畫過來,拓展中部業務。而之所以選中蘇畫的原因,除了出色的業務能力,很重要的一條,就是她曾經在這個城市呆過六年。
所以說,命運的安排,總是充滿著奇妙的因果關係。
不過,蘇畫並不排斥這種安排。從她離開到回來,已經過了三年,無論多麼重的傷,都已經結痂,時間是最好的金創藥。
對於現在的她而言,歸來,只是為了工作,不為任何人。
她看了看放在桌上的手機,時間已經快到了。收起所有的心思,她開始準備出發。
馬上要見的姜工,以前是一家國產儀器商的工程師,前年年底那家公司倒閉,是蘇畫的前任,離職的李雲飛介紹他進了br,姜工感念他的知遇之恩,一度甚至打算跟著李雲飛轉投gk,但是gk本身有固定工程師,不願意再進別人搶他的飯碗,所以未能成行。但是即便如此,姜工和李雲飛仍舊私交甚篤,稱兄道弟。
這是梁曼麗說的,梁曼麗的小道訊息,向來十分靈通,但是她告訴蘇畫的目的,並非為了助她一臂之力,而是幸災樂禍。她一直覺得當初是蘇畫搶了她的好片區,後面才能業績突出,一路青雲直上。
蘇畫對於她的記恨,向來是一笑置之。片區的好壞,不過是相對而言,她片區裡的那幾塊硬骨頭,換了梁曼麗,未必就啃得下來。不是每個客戶,都只看你甜笑時酒窩的深度,就不追究你的專業深度。比如說她的大客戶陳教授,大概直到現在,也記不清她的長相。
他從來都是低頭看著你帶去的資料,不停發問,而他問的,從來都不是資料上,那些你已經記熟的引數,而是實際問題:
“這臺儀器在具體使用過程中,遇到過哪些問題?”
“你們是怎麼解決的?”
可以想象,倘若坐在他對面的人,是梁曼麗,那麼只能是吞吞吐吐,顧左右而言他。但是很明顯,陳教授對於這些儀器的效能瞭解,完全是實踐出真知,你妄圖藉著在資料和google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