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那點書面知識,在他這裡矇混過關,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而蘇畫的優勢在於,在做銷售之前,曾經在售後部門呆過大半年。那半年裡,她跟著維修工程師,跑遍了北京城,每天帶著小本子,詳細記下遇到的各種故障和解決方式,並將這些東西爛熟於心。所以她對於陳教授問題的回答,即使得不到一百分,至少也可以打八十分。也正因為如此,她順利拿到了陳教授回國啟動基金的大單,成為當季銷售的黑馬。
這一次,她被調到中部,梁曼麗竊喜,終於可以接手她的“好片區”了。但同時又嫉妒,因為公司為了蘇畫開拓業務的便利,給了她一個地區經理的名頭,並且將在這裡設立辦事處。所以,梁曼麗不遺餘力的打擊蘇畫,暗示有了李雲飛的倒戈相向,姜工不會配合她的工作,她將前路艱險。
梁曼麗的話,雖然未給蘇畫造成負面影響。但姜工和李雲飛的關係,她還是暗記在心,提醒自己要注意。
所以當她進入醉江南的包廂,見到姜工時,迅速而不露痕跡地將他上下掃視了一遍。這是個衣著整潔的中年男人,作為每天接觸機器的工程師,他的白襯衫上,仍舊沒有一個未洗乾淨的油點,而且褲縫熨得筆直,這說明他有個很賢惠的妻子。但是,他的衣服和鞋子,看起來都是那種耐穿而平價的品牌,擺在桌上的煙,也只是最普通的紅河,可見家境一般,並不寬裕。一個愛家而節儉的男人,除非有了確切的下家可以跳槽,不然絕不會輕易和自己的現任上司做對,拿自己的飯碗開玩笑。
思及此,蘇畫笑容溫和,語氣謙遜:“姜工您好,我是蘇畫,以後很多事都要靠您幫忙了。”
倘若李雲飛的知遇之恩,是讓姜工進入br,那麼她也可以繼續給他知遇之恩,讓他感到自己被委以重任。
姜工此時的心情,頗有些複雜。前幾天,李雲飛在他面前憤憤不平,原因是br居然派了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來接替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認為這是種藐視。姜工也有同感,李雲飛怎麼說也是被gk高薪挖角的銷售好手,br卻派這麼個淺資歷的人來,不僅是對李雲飛不重視,也可以說是對中部業務根本不重視。這讓他有些心灰意冷,gk沒跳成功,br又是日薄西山,他已年過四十,新工作也不太好找,每天心裡都是七上八下。
現在見了蘇畫,不知為什麼,她明明看起來很年輕,眼睛裡卻有某種東西,讓他心裡沉靜了一些,不再那麼慌亂。
他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蘇經理這是說的哪裡的話,我不過是個搞維修的。”
站在他一旁的小陳,看起來是個內向的男孩子,自始自終都沒插話,蘇畫也笑著跟他打了個招呼:〃小陳,說起來我們還是校友啊。“
他們隸屬於同一個大學的兩個分校,蘇畫學藥學,小陳學機械工程。
小陳有些靦腆:“是的師姐,我今年剛畢業。“
聽小陳叫她師姐,蘇畫微笑,果然是剛出學校的孩子,一見面就叫自己的上司師姐。
不過也好,跟機器打交道的人,就應該單純些,將琢磨人際關係的心思,多用來琢磨專業,才能進步迅速。
一個晚上,還算相談甚歡。蘇畫的隨和,讓姜工和小陳覺得她很好相處;而她的專業,又讓科班出身的他們刮目相看。
姜工覺得心裡踏實了很多,總公司對蘇畫的派遣,應該是知人善任,而並非看輕中部業務或者李雲飛。
從飯店出來的時候,三個人告別,蘇畫回酒店,站在觀光電梯裡,透過玻璃幕牆,看見姜工正在路對面的公汽站等車。她心裡動了動,其實公司可以報銷一部分計程車票,姜工卻還是選擇坐公交,大概只是為了省下交通費貼補家用吧。尋常人家的日子,總是這樣艱辛。不過她又想起他潔白的襯衫和筆直的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