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躺在軒轅逸懷裡吃著蜜棗的南宮姒皺眉抬頭,看向屋外朦朧細雨,空氣卻含著寒冰,紅唇隨著呼吸哈出一團薄冰的霧氣,視線看向窗戶上匆匆走過的琥珀。
良久,只聽門一聲脆響,就見琥珀皺著眉頭走了進來,隔著屏風她彎腰低聲道:“王爺,陳國太傅陳子軒到訪。”
一絲寒風的風自窗戶襲來,吹起軒轅逸前額的劉海,南宮姒昂頭,對上那雙波光瀲灩卻暗藏殺氣的眸子,姒兒身形一顫。
在她印象中,逸的眼眸很漂亮很溫柔,但彼時那雙琥珀色眼眸溫潤早已不再,令她有些陌生。
軒轅逸慢悠悠放下手中的書卷,低垂下眼眸,眸中流動著春水般令姒兒沉醉的暖意。他輕抬右手,勾起她腮幫垂落下的秀髮,“姒兒,我一會就來。”見懷裡的人兒乖巧的點了點頭,他嘴角盪漾起一抹溫柔似水的笑意。
琥珀掩在袖中的雙手緊握起,尖細的指甲深深掐進手心裡,有些難受的低下頭,“王爺……”
當他抬起眼眸那一刻,眸中柔情早已不再,取而代之是令琥珀不敢直視,甚至是畏懼的犀利眼神。
見琥珀低下頭不敢再說什麼,軒轅逸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抱起南宮姒放在床榻上,伸手拂起她前額的劉海,烙下了一個蜻蜓點水的吻。挺拔起身體,轉身帶著一股濃濃的殺氣,往屋外走去。
琥珀轉身要追隨而去時,卻發現衣袖被什麼給拽住,她轉身挑了挑眉,目光疑惑的看向南宮姒,“王妃,您怎麼了?”
南宮姒吃著蜜棗,口齒模糊道:“琥琥,告訴姒姒,為什麼陳國太傅是誰?為什麼逸會那麼生氣?”
陳子軒……。
此人是陳國太傅,外表看似二十來歲,但卻也沒想到他已由六十歲,據說十六年前他生了一場大病,不知是吃了什麼神丹妙藥,奇蹟般復活了,而且還越變越年輕,臉上幾乎找不到一絲歲月留痕的皺紋。
聞言,就見琥珀目光跟逸一般深邃,還帶著刺人的犀利,陳國太傅跟王爺有不共戴天之仇,可以說軒轅國會被滅國,多半是敗他所賜。如今陳國太傅卻大搖大擺的上王府來,王爺能不生氣嗎?
不過,跟這個傻子說這些,她會懂嗎?
“王妃,有些事情不是你該問的,奴婢還有事要辦,就先告辭了。”拋下這句非答的話,琥珀隨即走了出去。
到了大堂,軒轅逸目光死死的盯著坐在主位上的不速之客,只見那男子長了一副好皮囊,面板猶如奶一般白皙,深邃如刀刻般的輪廓是精緻的五官,細長的瀲灩眸子泛起層層水波,一身凜冽霸氣的氣勢在一舉一動間展露無疑。
他低垂著寒潭深眸,陳子軒的出現預兆著什麼?莫非……。
軒轅逸腦海裡閃過十歲那年,父皇、母后被這個男人親手砍死的畫面,依舊是那樣深刻,豔光四射的眸子內劃過一縷濃濃的殺氣。
“王爺!”只聽守在門外的小廝恭敬的喚道。
紅塵俯下頭,低聲道:“少主,邪幽王來了。”
陳子軒緩緩擱下手中的玉杯,目光悠悠落在從屋外款款走來的軒轅逸,殺氣很重,離了足足有四十米遠,但卻依舊能感覺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濃濃的煞氣。
他濃烈的眉高高的揚起,十四年過去了,那個原本懦弱無能的軒轅國太子,轉眼間成了威鎮四方的戰神。
“本宮閒來無事,便想起邪王爺這位舊友。”聲音猶如他動作一般散漫、慵懶,臉上的笑容很溫和,卻摻雜著陰冷,笑的同樣有著刺骨入心的殺氣。不過只是轉瞬間,那些湧動在空氣中的殺氣逐漸消散。軒轅逸神色清冷的望著陳子軒,再看一眼紅塵,他沉聲道:“恐怕你敘完舊後,就沒命回陳國!”
言罷,只見慕天問領著數百名士兵湧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