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
“我爸爸也是老師,教中學。”我說。
“這位是路捷。道路的路,捷徑的捷。”
“你好。請問你是哪個系的?”
“國經系。”
“他是我們高中的高考冠軍。”馮靜兒甜蜜蜜地看著他,“明明可以上北大,卻偏要到師大來。他這人,根本不把大學當回事兒。”
“師大的國經系也很強啊。”
“他剛上高三的時候,託福就考了六百分。”
“哦!”我肅然起敬。
“不耽誤你晨練,課堂上見!”看見我一臉的驚異和欽佩,馮靜兒心滿意足地笑了。
我這學期一共選了五門課,基本上每天都有課。尤其是週二,上午一門,下午一門。上完課已經四點了。我匆匆吃過晚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咖啡館。
小童見到我,悄悄地說,“今天別惹小葉,她心情不好。”
“為什麼?”
“以前她的心上人天天都是五點半來,偏偏今天沒有來。”
“現在還不到六點。”
“那人非常準時。每次來的時候都正好五點半。”
他說得不錯。整整一個晚上,西裝青年都沒有露面。小葉心不在焉,小童只好讓她擦桌子、掃地、煮咖啡。不敢讓她配飲料,更不敢讓她收錢。小葉也不介意,便時時機械地擦桌子,把所有的桌子都擦得鏡子般閃亮。
接下來的兩週,西裝青年還是沒有出現。小葉由魂不守舍,漸漸便成了焦躁不安。她成了小童夜晚主要的談資。
我漸漸有些擔心,懷疑那人的消失,與我不小心將咖啡潑到他身上有關。有可能因為我的粗心,導致他不再喜歡這家咖啡館。北京的咖啡館成百上千,就是這附近,也有十幾家。價格更貴,服務更好。他大可不必每次都來這裡。
那一週的週末,小葉因感冒請了一天假,次日接班時,早班的人告訴她,她們在早飯的時候看見了西裝青年。
大約他改變了作息,晚上不再來咖啡館了。小葉於是便和早班的人換了班。
就在她換班的那一天晚上,我又看見了那個青年。
他仍然穿一身純黑的西裝,製作和裁剪都極度合體。仍然攜一隻黑色的手杖,斜背一個看上去用了很久的褐色皮包。
七點剛過,是咖啡館最忙的時候。有七八個人排隊等咖啡。西裝青年沒有像往常那樣徑直走到臨窗的座位坐下來,而是規規矩矩地排在了隊伍的最後。他知道何時應當享受特殊的服務,何時不應當。
在這樣繁忙的時刻,他顯然不想打擾我們的工作。
站了幾秒鐘,他忽然疾步向另一道門走去。
沿著他的方向,我看見玻璃門外有一位精神矍鑠、滿面紅光的老者,如他一樣穿一身筆挺的西裝,正健步向咖啡館走來。西裝青年及時地趕到門邊,替他拉開了門。
“瀝川!”老人一面笑,一面走進門來,和他握手。
“龔先生。”他的神色顯得非常尊敬。
“好久不見。你父親好嗎?”
“挺好。”
“你呢?”他打量著他,神色慈祥。
“也挺好。能請您喝杯咖啡嗎?”
“好啊。”
“您的咖啡需要放牛奶嗎?”
“哦,不要。無糖黑咖啡。”
“請往這邊來。——我知道臨窗有個位置很安靜。”
他將老人引到了臨窗的座位,放下自己的包,又過來排隊。
原來他的名字叫“瀝川”。
他排了大約三分鐘的隊,終於來到我面前。
“你好!”我說。他的臉像一道陽光照射過來,我嗓音不自覺地有些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