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查過不少次霧樓的背景,並無可疑。”一句話就終結了兩名手下的各種猜測,南宮蒼敖嘴裡說並無可疑,遙望君湛然離開的方向,那眼神卻多了幾許深沉。
“他這個人確實值得一交,但多了煌沐的那一席話,反倒讓我覺得其中有什麼蹊蹺。”眼前彷彿還能看到輪椅離開的背影,竹青長衣,色涼如水,那如劍挺直的背脊也透出一股子如水淡泊的味道來。
無名君子湛然身,君湛然,當真是無慾無求,淡泊所有了嗎?
注視遠處,南宮蒼敖隱在陰影下的臉上神色難辨,他口稱皇子名諱,殊衍和溫如風聽了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他們盟主笑起來好像全天下人都是他的朋友,但實際上卻實在是沒把多少人放在眼裡,除了被他看重的人,即便是皇族也不例外。
太尉府前廳之側,幾棟雅居並列其中,雕樑畫棟,青色瓦片在頂上整齊排列,幾簇落離花在園內開的正好。
落離落離,本是分離之花,每到黃梅時節就會盛開,一夜開盡,落花滿地。
徐東林種它不是因為它的含義,只是因為它的顏色,這種名字哀怨的花,偏有著豔麗的顏色,枝葉泛白,花朵卻嬌豔欲滴,如今,幾支落離花就橫在客廳裡的桌上,興許是花匠剛澆過水,上頭彷彿還留有幾滴晶瑩。
花是南宮蒼敖帶來的,和幾罈好酒一起放在了君湛然的面前。
☆、第十六章 開誠佈公 (3226字)
“園裡順手摘的,天氣悶熱,去去暑氣也好。”沒人通報,就這麼走了進來,黑衣散發靠著門框,南宮蒼敖手裡還拿著一罈酒,隨手拍開,霎時酒香四溢,“徐東林要請你赴晚宴,我便將你我之約提前了,總之說好要與你喝上一杯,什麼時候都一樣。”
肖虎下去整理東西,不在身旁侍候,寬敞的廳堂裡只有一人,空氣裡的酒香和著花香,君湛然深深吸了口氣,也不客氣,一揚袖,“請坐。”
時值正午,日頭正盛,南宮蒼敖走近,便有一股熱力流動起來,君湛然在椅子上坐著,大約是有些乏了,微微倚著軟墊,腿上的薄毯已經拿開,神情輕鬆。
此時此刻的他,應該是心情不錯,南宮蒼敖把沒開封的酒罈推給他,他也拍開封口,誰都沒先說話,就這麼喝了起來。
林秋雁之死與君湛然無關,他並不關心,血玉玲瓏是他找出,他也沒有追問那是何物,南宮蒼敖飲酒之時看著他,他猶若不知,只是喝酒。
兩個人對飲,誰的手裡都沒拿酒盞,就這麼著酒罈,一人靠窗,一人端坐,兩人面對著面,都是不急不慢,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喝酒的氣氛逐漸改變,慢慢多了些較量的意味。
不管喝了多少,君湛然的臉色都沒有一絲改變,南宮蒼敖則鬆了衣襟,斜坐窗臺,滿身酒氣,更見狂態,當殊衍帶人提著食盒進來,見到這情景,不禁停步。
“盟主……這菜……”不是叫他送酒菜來?但這菜才剛送上,酒怎麼就要見底了?
“放著吧。”一抹唇上酒漬,南宮蒼敖去看君湛然,他也放下酒罈,大半壇酒下去,臉上依然不見變化,只是額上微微見汗,酒氣上湧,坐姿也放鬆下來,更見慵懶。
“酒喝過了,不如吃菜。”放下酒罈,他似乎無意再比下去,結果如何都沒有意義。
“好,那就吃菜。”舉筷,南宮蒼敖一邊吃,眼神卻依舊沒離開君湛然,似是有話要說。
殊衍退了出去,眼見兩人在吃飯喝酒,肖虎也乖覺的不曾進來,房裡很安靜,無人把落離花插入瓶中,那長長枝葉就這麼擱在桌上,淡淡的散發幽香。
沉默的氣氛在吃菜喝酒間不斷醞釀,直到這頓飯吃完,南宮蒼敖忽然開口說,“你與煌沐交情如何?”
他不是要問別的,而是問皇子,君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