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墨《漁村》值五千兩銀子,彩繪收先生一萬兩也不為過。師姐說了,你若給了這個價,日後你會覺得物有所值。至於旁的,我就不多說了,今兒我來,是奉師姐之命,來取《漁村》和《追思》的。”
張掌櫃的微愣,一時反應不過來這是何意?
柳飛飛壓低嗓門,聲若蚊鳴:“師姐下山前,附庸前輩曾贈給師姐一些特殊顏料。”轉身取了牆上掛著的兩幅畫,柳飛飛也不多言,頓時翩然而去。
張掌櫃追了過來,忙道:“柳小姐,請轉告江小姐,小的明日就令人把銀子送來。”
素妍坐在桌案前,看著滿桌的顏色,準備再作一幅彩繪《漁村》,然而運墨繪了山水花木之後,卻有些頗感無力,試著在小紙上繪了個人物,不盡人意,反覆幾次,也不如意。
柳飛飛送午食進去時,看到的就是一臉落漠、痛苦的素妍。“師姐。”
“飛飛,我突然沒感覺,畫不了彩繪,這可如何是好,我畫不了……”
“師姐,這幾日你的事太多了,好好休息,一定會好起來的。”
“可是張先生說,明日會來取畫,我怎麼告訴他?”
柳飛飛覺得,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自己。要不是自己勸說素妍將畫轉給張掌櫃,素妍也不會急著要繪彩圖。“師姐,咱們不急!”
素妍看著面前淡淡的山水,該綠的地方綠,該枯的地方枯,沒有人物的《漁村》是這樣的蕭索,“飛飛,把這幅《漁村》給張先生。回頭,我另作一幅彩繪給你。”
看著裝裱好的《漁村》,素妍心潮起伏。她找不到任何感覺,還記最初作這畫時,怎樣的熱血沸騰。如何的不眠不休,就想畫出來,送給飛飛,安慰她。可現在,她是一點感覺也沒有。繪好漁村的花木、全村的佈局,就再也有沒有任何的感覺,沒感覺,她就不畫。
“師姐,你說怎樣都行。我看你今兒起來精神好差,不如再回去睡會兒。”
素妍躺回床上。盯著帳頂,道:“飛飛,這個月我的小日子還沒來。你說我會不會懷上了?”
柳飛飛一沉:“師姐,你又說胡話了?你有認識的男子嗎?還是有相好的了,下山以來,我可是寸步不離地跟著你,怎會呢?”
真不知道素妍是怎麼想的。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可是我有認識文公子,還與他說了話……”
前世的自己。也是這般,以為小日子未至,就是有了,好幾番鬧了笑話。今世的她,亦然明白,有時候太累、吃得太差,都會使小日子延後到來。
“你就與他說了幾句話,那我見天的還與這府裡的男子說了那麼多。師姐是想多了,好好睡一覺,一覺醒來,許就好了。”
素妍微闔上雙眸,一覺醒來,天色已黃昏。
青嬤嬤打起紗簾,笑道:“今日,相爺與大爺、三爺他們回府得早。這會兒正在清音軒裡瞧畫呢。太太遣大丫頭傳話,說今晚讓小姐去如意堂用暮食。明日是沐浴日,又是府裡的賞花宴。”
素妍應聲,淨面洗手之後,又換了身素雅的衣袍,走到窗前,就見西廂房單置了一間練功房,幾個丫頭正在苦心練習槍法,柳飛飛拿手裡拿著柳條,時不時擊在丫頭的身上。
“看你平日,一張嘴最巧,怎麼學起槍法來,笨手笨腳的?定是你不用心,手臂抬高……”
素妍本想帶柳飛飛一起過去,柳飛飛想到右相府的規矩,忙忙搖頭:“師姐去吧,我在得月閣裡吃。”
素妍道:“我先去如意堂了,你帶著丫頭們玩。”
領上青嬤嬤與白芷,素妍沿著小徑往如意堂去。
明日是沐休日,各房的奶奶都聚到了如意堂花廳。幾個小孩子在奶孃們看照下於院中玩耍,嘻嘻呀呀,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