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張逸夫不忘吩咐趙紅旗繼續死記硬背,下次見面再檢查。
趙紅旗也終於完全理解了張逸夫的苦心,作為一名專案經理,把這些都背熟了,將來走遍天下,至少有了吹牛的資本。
這幾天,一向比較白淨的文天明已經生出了不少鬍鬚,可見他最近幾天也同樣沒有閒暇,張逸夫將那些本該自己完成的文案工作通通交予了他。對於自己來說,很多東西有個半天一日便可完成,但對文天明而言卻要冥思苦想良久,然而人也就是在這個冥思苦想過程中鍛煉出來的,肯讓你幹活,肯給你挑錯,肯指正你,正是領導對你最高階別的重視與栽培。
更何況透過現在的成果來看,張逸夫絕非那種過河拆橋的領導。
談到了過河拆橋,張逸夫又不由得想到了李偉峰。
李偉峰對他來說始終是一塊心病。
想象當年那結伴四人,自己即將高升自不必說,牛小壯也混了個勞模,就連文天明這種毫無背景的都得意地跟著自己去局裡混了,唯有李偉峰,還在那裡苦苦掙扎。
凡事皆有因果,張逸夫也一直在想,是不是當時自己脾氣太大了,這件事到底該怎麼處理更合適。
懷著這些個疑問與一種自我救贖的心情,回到冀北的第一天下午,張逸夫便將李偉峰召來了辦公室。
這種當口兒,李偉峰已經徹底變了一個人,進了門便點頭哈腰道:“張科長,您叫我?”
在這情境下,張逸夫也不得不擺了擺手:“坐吧。”
這就像是家長打孩子,出於愛護的立場,本來只是糾正錯誤外加立威,但卻不小心用力過猛,直接把孩子打傻了,打慫了。
“之前計算機培訓的事情,科裡同事都反應你做得不錯,工作態度很端正。”張逸夫不怎麼想拐彎,直接快刀斬亂麻,“我看這樣,你自己打一個報告,申請調到技術科,發揮計算機專長,讓邱凌籤個字,我也籤個字,然後提上去,開會一走流程,我找廠長說句話就成了。”
李偉峰聞言瞳色一閃,沒想到張逸夫真麼快就兌現了承諾。
“那這……這太謝謝你了,張科長,我這……”李偉峰有些手足無措,“你看我這兩手空空的,等明天的,我拿點東西送過來。”
“不用不用,咱們不用來那一套。”張逸夫再次擺了擺手,沉了口氣,“偉峰,過去的事就算過去了,咱們都有不對的地方。我後來也想了,不能因為工作的事情影響咱們個人的感情。”
他說著,強行露出一絲笑容:“週末找一天,你我小壯天明,咱們湊一起,再好好喝一頓。”
“成,成!”李偉峰激動地說道,“得好好喝,好好喝。”
張逸夫隨後看了一眼表笑道:“也快下班了,好久沒活動了,師父今天再教我幾招?”
“呵呵,乒乓球,我也好久沒打了……”李偉峰撓著頭尷尬道,“不過切你,問題還是不大的。”
“有你的,晚上見!”張逸夫大笑道。
“成,下班了拿好拍子!”
“拿好拍子!”
待李偉峰走了,張逸夫這才緬懷地嘆了一聲。
境況變了,雖然他永遠變不回那個李偉峰,自己也變不回那個張逸夫,但這樣解開心結也便夠了。張逸夫本意還想試探一下,看看能不能把李偉峰一同帶走,但想到之前的芥蒂,還有李偉峰不穩定的工作態度,最終還是作罷。不能有拖油瓶在身邊,更不能有定時炸彈,大不了將來廠裡有提拔的事情,李偉峰如果找上門來,自己幫忙遞一句話就是了,算是還了很久以前在資料室,他力挺自己的恩情。
剛送走李偉峰,張逸夫開始翻找乒乓球拍準備血戰的時候,敲門聲又響了。工作的事情都是一早安排好的,這種夕陽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