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不吭,兇殘的目光裡開始醞釀著下一個目標。當他喝下第一口滾燙的清茶的時候,狠狠地說了一句:“夏拉若,我總有一天會來的。”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11 父命子從(11)
設伏的村民們等待了整整一個夜晚,再沒有見到半個劫匪的影子,天亮時卻等到了阿多和索郎的歸隊。當阿多向達瓦訴說了事情辦得一切順利後,從達瓦滿臉的倦意上便嗅出了打仗的血腥味。聽完達瓦告訴他昨晚這裡發生的事情後,阿多若有所思,他想了想,回頭問索郎:“我們回來時,不是看見一幫數量不少的人馬朝北方走去了嗎?”
索郎肯定地點了點頭,補充說:“那隊人馬距離我們太遠了,看不清楚。”
“那一定是劫匪們撤退了。”聽到阿多帶來的這一需要進一步核實的訊息,村首群迫的眼睛一亮,說:“莫非災難結束了?”他立即派出幾路人,分別去尋找劫匪的蹤跡。
這一天,格羅人布達情緒十分沮喪,同鄉蘇瑪自殺時睜著眼睛盯住北方的模樣令他心裡極度難過,他用格羅人的儀式把蘇瑪土葬後,請喇嘛為他誦《開路經》,經聲停下後布達面朝天空大聲說:“戰死者光榮。”格羅人有這樣的傳統,如果一個男人平靜地病死或者老死,人們會認為他是一個無用的庸者,而當一個人為了部落的搶劫而戰死,他就是一個至高無尚的人。布達低落的情緒被達瓦覺察出,他端來一碗青稞酒遞給布達,布達一飲而進,達瓦用拳頭擊了擊布達的肩膀,然後默默地走開,此時此刻,他不知道應該對布達說些什麼。
處在驚愕中的夏拉若村民們對昨晚發生的一切仍然心存餘悸,擔心盜匪們再來襲擊,他們集體商量後決定,每戶出錢挽留馱隊再逗留一天,他們知道,只有馱隊精良的武器才能幫助他們抗擊匪徒。達瓦面對一雙雙祈求的眼光,特別是看見那些白髮蒼蒼的老人和嗷嗷待哺的嬰兒,答應了他們的請求。天快黑時,村裡派去打探的人陸續回村,從北方回來的人證實了達瓦的判斷,他們在察拉齊人宿營的地方,看見了數堆燃燒的篝火的痕跡,劫匪們把馬殺來充飢了,整整三匹馬的骨架丟棄在雪地上。他們離開後,一群野狗與一頭餓狼為三架馬骨撕咬得不分勝負,它們正為劫匪留下的“殘湯剩水”而拼命。
夜,出奇地寧靜,但村民們仍然提心吊膽的無法入睡,村首群迫凝神地盯住火塘裡的火苗若有所思,半晌,脫口說,“你說奇不奇怪?”這話像一句開場白,又像在問達瓦,又像在問火苗,圍坐火塘的人都好奇地看著群迫,他說,“十多年前,在村落的後山上住著一個與世隔絕的喇嘛,他一年四季,無論十冬臘月,還是嚴寒酷暑都只穿一件早已分不清顏色的袈裟,長期住在村後的一個山洞裡。他的神通廣大遠近聞名,能預卜人的吉凶禍福,但他的行為十分怪異,許多問卜的藏人和漢人去時都給他帶些食物,久而久之那些食物堆積如山,都長出了黴,氣味難聞。他一年四季到底吃什麼,至今都是一個迷。有的人說看見他吃草根下的泥土,有人說他用一個人頭蓋骨的碗舀水喝,有的人說他終日打坐,有時把自己懸在洞的半空。奇怪的是,就在劫匪打劫的那天下午,村民當批的孩子生重病,他就來到山洞去找喇嘛占卦。喇嘛看見他後,拾起一根長棍,做了一個朝北方瞄準的姿勢,然後就將長木棍送給當批,當批不得其解,想問問他是什麼意思,喇嘛又是打又是趕地讓當批離開,他覺得莫名其妙,罵了一聲,真是個瘋子,就下山回家了。今天白天,當批心事重重地來找我敘述了這件事後,我恍然大悟,朝當批的屁股重重踹了一腳,罵他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這件事?”
群迫稀奇古怪的敘述,驅使達瓦的好奇心決定下次經過這裡時,一定要去拜見那位不吃不喝的喇嘛,請他預卜一下自己家族無休無止的打殺何時才是盡頭,因為,他昨日預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