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不打聲招呼就自說自話抱我,我怎麼不碰你。”
“那是因為你要跟來。”
“那也是因為你硬是抓我來南陵。”大概是覺得氣勢實在不夠沒法和她比,他伸出手指戳著她的肩膀,只戳得自己指尖發疼,夜色沉沉,耳中敏銳地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憋不住地撲哧笑聲,聽上去是年輕女人的聲音,還不止一個。
“頭兒,你也太不夠意思了,什麼時候主君來了也不帶我們見上一見?”
“可不是,還只找地煞的人,難道我們天罡不是你的手下?”
28赤馬舟
沈默收回了手,左手揉著自己有些發疼的手指,朝風承遠身後掩了掩,她朝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用力撒手一揮,就聽得啪啪幾聲響,伴隨著枝杈晃動的聲音,幾個身影在不遠處江畔的黑色樹影叢中接二連三地摔落地來。
“她們,和白天那些女人是一起的?”沈默一手的五指都摳著她的胳膊,只掐得隔了單衣都能感覺得到,風承遠微微偏頭看著他那隻手,下意識地想要甩了去,還沒動作,他突然又啊了一聲。
習慣性地運氣於掌,還以為對面發生了什麼事,可什麼都沒有,幾個站穩了身子的女人大概也被他這突然一叫弄得摸不著頭腦,四下張望除了她們,也沒有其他人,難道說她們當中哪個的長相太過駭人,把初次見面的主君大人給嚇到了?
“天罡地煞,我知道了。”
風承遠的眼裡閃過一絲難明的情緒,說不上來是詫異多一些,還是介於恍然和探究之間的心緒多一些。對於這個男人自己所說的那些關於身世的屁話,她壓根沒準備相信。
他知道的太多了,不只是策問論辯文韜武略的範疇了,還有那些深埋在禁宮皇權背後的秘密,從一開始一眼就能夠認出她來,知道她和先帝之間並不是傳言中那水火不容的關係,也知道她和風承志死局一般的不合,除了她自己和風承佑之間這個你死我活不可拆解的糾纏,他知道的還是大大超出了任何一個在這年紀的普通男子可以接觸到的一切,哪怕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是龍飛揚的義子。
“那本是先帝太祖陛下的母親,啟帝當年訓練的一支遍佈東南北三路的輕騎隊,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三十餘年的戰火圖靈,四路王閥各自據地為王,其中北疆王風啟勢力越來越大,最終在臨終前由太祖帝,也就是先帝完成了紫風的一統大業,並且將故世的母親尊為啟帝。“雖然已經又過了近三十年,不會再是當年的天罡地煞,不過,不會一點關係沒有吧?”
風承遠沒有回答他,倒是那從樹上掉下來的女子中有一個人笑吟吟地開了口,“主君,這你可說錯了,我們確實和朝堂不再有一點關係。”
沈默看了風承遠一眼,看起來這些女人難道是並不知道她六皇女,遠王的身份?
“不過是些養家餬口的買賣罷了,你說是吧,頭兒?”
風承遠的胳膊還是被他掐著,看了過去一眼,右手晃了晃也沒把他晃下去。那開口的女人就著夜色中江面映出的一點點光亮看見了她的小動作,一個憋不住又笑出聲來,這個幼稚的女人,真的是她們那個一向暴躁狠戾的頭兒?
“沒錢拿,要去的話上淮南渡找莫陳。”風承遠有點沒好氣,右手拉起一抽,這次晃開了他的手指,“死了也沒人收屍。”
那幾個女人似乎也和白天的一樣不理解,“頭兒,為什麼是淮南渡,淮南水軍?”
“你們最近都在這一帶?”
“是。”雖然回答了她,不過幾人還是不解得很。
“有沒有見到船頭掛著火燎旗的商船?”
“有,還不止一艘,接二連三的船隊朝入海口那邊下去。”那女人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興奮,“是什麼?”
“軍甲,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