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要見郕王? 怎麼見? 去王府還是來皇宮? 出現在廣場,皇后就已經違制了。 一個孫太后已經在邊緣試探了,現在再來一個皇后,這是組隊干政嗎? “皇后殿下,這不合規矩。” 興安直接回了一句,郕王見太后還說得過去,畢竟年紀擺在那邊,但是見皇后,要是傳出閒話,那麼郕王殿下就難辦了。 “那本宮召見郕王妃!” 錢皇后見興安不撒口,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見不了大臣,見一個外命婦就合情合理了。 同時,興安臉色也凝固了起來,郕王殿下對於王妃,那可是已經路人皆知的好,怎麼可能讓王妃隻身進內廷。 “怎麼?嫂嫂要見弟媳也不成?興安,你莫不是要造反!你眼裡還有沒有本宮,狗奴才!” 皇后的呵斥確實鎮住了興安,說到底,興安還是天子家奴。 “臣,恕難從命。” 興安躬身說道。 他不允許,也絕對不會背叛郕王殿下,這大明,需要殿下,而不是殿下需要大明。 “你!” 錢皇后指著興安,對身邊的女官說道:“柳尚宮,去傳郕王妃,就說本宮想念濟兒,要接濟兒來宮中增進情誼。” “宮中即將下匙,當值無皇令,當值者不得外出。” 興安一動不動,站著猶如雕像,沉聲說道。 這是基於規則基礎下的對決,彼此之間還算是講道理。 不然,興安也不會掐著點進行,只要過了今夜,一切都會成為定局。 這皇后,他興安擋定了! 孫太后冷聲道:“狗奴才,當真你能翻天了,本宮倒要看看,誰敢攔!” 權力是人與人之間的命令與服從關係。 孫太后知道,她不能退讓,一旦退讓了,那麼太后這一層身份就也只是身份而已了。 一旁的柳尚宮有些猶豫,畢竟面對的是魁梧的大漢將軍。 但是,她主子是錢皇后,而孫太后帶來的壓力讓她不得不向前。 廣場中,氣氛似乎凝固了起來。 所有的焦點都集中在柳尚宮的身上。 下著白色裙,裙形制正中為馬面裙,兩邊打褶,裙襬寬大,領部有白色護領,女官衣著端莊大氣。 當腿部抬起,帶動著馬面裙隆起,柳尚宮還是選擇聽自己主子的話。 意外的是,大漢將軍並沒有攔下她,而擋在她面前的是興安。 這位老太監,目光直勾勾看著自己。 興安也知道,他能驅使錦衣衛,但是並不代表能命令這些大漢將軍做任何事。 說到底,不管是孫太后和郕王殿下,兩邊的背後,都是至高皇權。 柳尚宮往左,興安就往左,一旦她往右,興安也就立馬擋在她前面。 見大漢將軍沒有阻攔,孫太后不屑一笑,果然優勢還是在她們這一方,畢竟如今天子,還是他兒子。 “還不快速速將這狗奴才給本宮拿下!” 看出優勢,孫太后自然是想進一步擴大。 但是聖母皇太后下令之後,大漢將軍也沒有絲毫動作。 興安根本沒有看孫太后,他知道,大漢將軍不可能對他怎麼樣。 你一個孫太后,連馬順都保不住,還想讓錦衣衛幫你賣命? 原本就是隸屬於錦衣衛的宮廷侍衛,又何曾不知道,郕王殿下見過馬順之後,留其一子。 這所代表的便是仁慈,便是能力。 就算他們以往為朱祁鎮辦事,那又如何? 趕盡殺絕,只會讓自己的敵人不斷變多,朱祁鈺所實行的,無非就是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敵人搞得少少的。 發現大漢將軍依舊沒有舉動,孫太后臉色一變再變。 就因為她的一個命令,暴露出來的東西被宮宦和柳尚宮看在眼裡。 孫太后暗恨,她錯了,錯在太急了。 見狀,柳尚宮停下腳步,看向興安道:“大璫,就讓奴婢去吧。” 興安搖頭,沉聲道:“咱讓你去了,除非從咱的屍體上踏過去。” 太陽躲到山後頭,露出一抹最後的光亮,就好似鑲在山腰上的寶石,光彩奪目。 城牆的陰影蓋過了廣場上的人。 這時,午門的左側門緩緩開啟,一位俊逸男子,豎著發冠,一身紅色常服上,胸口和雙肩各秀一頭盤踞的五爪龍圖。 “聽聞,皇后殿下要見孤?” 從陰影中走來,朱祁鈺接到錦衣衛的訊息,便趕了過來。 他的臉上似乎永遠帶著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