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縣。 一群不速之客直接闖入這座連土牆都沒有的縣城。 他們的目標明確,一身統一的服飾,讓縣城內的民壯望而卻步。 三層建築,是沛縣最高的建築,猶如地標一般。 遠遠看起來,就跟尋常皮肉場所一樣,妖嬈的長袖揮舞,隔段距離,就能聞到空氣中的香味。 少女們帶著嫵媚的笑容,招攬誘惑每一個路過的人。 不一會兒,她們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驚慌失色。 那群不速之客,各個都跨在馬匹上,直接將整座建築給包圍了起來。 眼看來者不善,看門的壯漢沒有了凶神惡煞的表情,換上近乎諂媚的樣子,問道:“這些爺是來消遣的?” 回答他的話很簡單。 “緝事廠辦事,閒雜人等迴避!” 隨著理刑百戶莫黔抬手,掌中展示腰牌,周圍的路人瞬間就拉開了距離,形成一道真空帶。 “這位官爺,是不是有些誤會。” 看門壯漢強撐著笑容,雙手抱拳,保持著如同江湖好漢般的氣度。 “是讓蔡洪自己出來,還是我等進去抓拿?” 莫黔眯著眼,可沒有給什麼好臉色。 聽到蔡洪的名字,大漢臉色沉了下來。 那便是賭場的主人,也是自家幫主,對方來者不善,而自己這邊,並沒有提前收到訊息,想必是緝事廠繞過了縣令,直奔這裡而來。 見大漢不語,莫黔也沒有理會,道:“全員聽令,拔刀!” 鏘鏘聲接連不斷髮出,圍觀路人見狀不妙,紛紛開始向外跑去。 “蔡洪,色目人,丐戶,違反大明律令,私開賭場,現有勾結馬匪襲殺欽差之嫌,緝事廠奉命抓拿,膽敢反抗者,殺無赦!” 莫黔大聲喊道,頓時,人群更加慌亂,因為從外面跑來的不少民壯,直接將緝事廠的人給圍住。 可是,當他們站定,聽到莫黔的唱聲,腳步也變得遲疑。 緝事廠的番子目光如狼,絲毫不顧及自己被包圍,全都盯著眼前的高樓。 丐戶,並不是乞丐。 這是朱元璋搞出來噁心色目人和蒙人的一種戶籍。 朱元璋的素質不高,剛當皇帝的時候,想法很簡單,一報還一報。 既然胡元將人分為四等,那麼,他便將浙江一帶的色目人和蒙人一部分劃分為丐戶,也就是惰民。 乞丐尚且還能翻身,但是丐戶不行。 這也是為什麼大明的丐幫,一直都是從事非法產業的犯罪團伙。 “大人,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一個頭戴烏紗官帽,身著青袍,胸繡溪敕的官員一邊喊著,一邊跑到莫黔面前。 僅是瞥一眼,莫黔便知道,來人是七品縣令。 “縣令帶人圍我緝事廠,是想反了朝廷?” 莫黔說話聲音沒有壓制,讓本就遲疑的民壯更加驚疑。 若是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事後被裹挾,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大錯已經鑄成,回頭也是死路一條。 沒等縣令解釋,又聽到莫黔下令道:“來人,扒了著青袍,奪去烏紗,沛縣縣令,縱容賭場,違反大明律令,抓拿待審!” 一聲令下,四個番子上前,兩人制住縣令,一人摘帽,一人扒衣。 頓時,那縣令便僅剩一身內襯,從朝廷官員變成階下囚。 “大人無權抓拿下官,此等目無王法之事,怕不是擅作主張,諸位,東廠荼毒濫權朝廷已久,別聽其一面之詞。” 縣令的臉上露出片刻慌亂,很快就倒打一耙。 民壯衙役們面面相覷,一時間並不知道是該聽誰的。 當前情況對於緝事廠來說,並不算好。 聚集而來的民壯衙役還有百姓,少說也近千人。 似乎是得到了人群壯膽,就連那看門的大漢也挺了挺胸膛。 此時,逍遙樓下,從裡面也走出了不少壯漢,對緝事廠形成了前後夾擊之勢。 “哈哈哈。” 見狀,莫黔大笑出聲,環首看著聚集而來的人,道:“大明律例,賭博者罪,一人至數人,皆棒一百,罪首解腕,官吏參與,罪加一等,爾等是要抗法?” 眾人聞言,左顧右盼,民不知法是常態,逍遙樓是賭場,在沛縣並不是什麼秘密。 多少賭徒在這裡傾家蕩產,只不過官不究的狀態下,給人一種合法的錯覺。 “讓開!” 莫黔看向前方攔門的壯漢們,各個勁裝,腰間佩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