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才返回侯府,急急忙忙打發人去向父母稟報,他已定親的事。
沐月夕喜得佳婿,沐府上下人等都很是歡喜,唯獨沐月盈氣得半死,桌上擺的一套青瓷茶具被她砸得粉碎,她還不解氣,又把一個筆洗給砸了。
門外盧嬤嬤聽到聲響,唇邊露出一抹冷冽的笑,接過小丫鬟遞來的鐵戒尺,撩起門簾走了進來,道:“四小姐,如今還在家裡你還能由著性子來,日後到王府,四小姐還是收斂些好,不要一味的胡鬧,到時候惹惱了王爺,吃苦的可是四小姐。”
沐月盈是被盧嬤嬤整治怕了的,見她拿著戒尺進來,有些懼意,不敢再發脾氣,扭身走進內室去了。
盧嬤嬤怕沐月盈再鬧出事來,片刻不敢離開,直守著八月十八日,沐月盈出嫁這一天,才鬆了口氣,她總算不負老夫人所託,把這個禍害送出去了。
這迎娶的吉時是申時,因而未時初,沐月盈就去沐浴更衣,換上嶄新的繡有並蒂蓮的褻衣,白色的新中衣,穿著大紅的吉服。被送進房間,沐月盈是未及笄出嫁,不能由沐夫人為她梳頭,另從外面請來梳髮的喜婆為她上頭。
喜婆拿起黃楊木梳,從頭頂一梳梳到尾,口中說著吉祥話,“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兒孫滿地。”
沐月盈不發一言,面上沒有半點喜色,未及笄出嫁本就不光彩,更何況嫁的還不是她所愛的人。
“請大小姐為四小姐插花。”喜婆道。
沐月夕走了過來,手裡拿紅色的絹花,輕輕地插在沐月盈頭上,道:“恭喜妹妹。”
沐月盈斜了她一眼,冷笑道:“姐姐處心積慮,害了自己的妹妹,成全了自己的好姻緣,是妹妹該恭喜姐姐才對。”
盧嬤嬤嘆氣,這人真是無可救藥了,臨出嫁了還要得罪長姐,日後孃家無靠,在婆家可是要吃虧的。
沐月夕有些不悅,此時也只能當沒聽見,淡淡地道:“我先出去了。”
喜婆和婢女們服侍沐月盈穿著大紅的鳳冠霞帔,戴上雙鳳含珠的金鳳冠,扶她坐在床上坐下。
坐了一會,看了看時辰,香蓉道:“四小姐,該去正廳給老夫人,老爺夫人行禮了。”
“我哥哥和齊兒可趕來了?”沐月盈問道。
“奴婢沒去前面,不知道,應該已經來了吧。”香蓉小聲道。
沐月盈冷哼一聲,“一個多月的時間,就算坐牛車也該趕到了,這會子還沒來,只怕是不會來了。”
“盈兒,我和二哥騎的是快馬,不是坐牛車,因為給你置辦嫁妝,才耽擱些時日。”沐毓齊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兩個兄長及時趕到,全了沐月盈的臉面,她這才轉怒為喜,由香蓉扶著出了門。沐毓齊蹲下身子,把她背到了正廳。
沐月盈進了正廳,跪在了沐老夫人面前,道:“孫女拜別祖母。”
沐老夫人送了一對翡翠玉鐲給沐月盈,神色淡淡地道:“成親就是大人了,做事要多思量一下,別由著性子胡鬧。”
沐月盈又給沐晚謙夫婦跪下,“女兒拜別爹孃。”
沐晚謙扶她起來,道:“盈兒,若是受了委屈,不要怕,你有孃家,爹爹給你撐腰。”
沐月盈眼淚奪眶而出,“爹爹。”
沐夫人扯著絲帕,拭去沐月盈眼角的淚水,道:“雖是哭嫁好,可是把妝哭花了,就不漂亮了,快別哭了。”遞給沐月盈三個紅包,“盈兒嫁作他人婦,要時刻為夫婿著想,不可再人性,不可有了委屈就找爹孃訴苦。”
沐晚謙苦笑,知沐夫人的氣還沒消,這話是故意針對剛才他說的那句話。
廳外傳來一個小廝的聲音,“榮王花轎已到街口。”
沐晚謙站了起來,對著沐毓正、沐毓齊道:“拿紅包去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