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我要裡面的活人,尤其是那個孩子,一定要把他完整無缺地交給我。”
幾名黑衣人領命後立刻分成兩組,一組進入客運車廂搜人,一組留在原地護送吳庸抓捕文崢。
文崢剛從貨運車廂外壁爬上來就看到吳庸在黑衣人的簇擁下走向直升飛機,他的眼神無比怨毒,一張一合的雙唇無聲地吐出兩個字:“等我……”
先行一步的黑衣人跳下車頂直奔客運車廂,文崢念及還困在車廂裡的方文和珍珠,竭力想要阻止,卻被留下的一組黑衣人攔住了。
安全撤離的吳庸叼著香菸搭坐在直升飛機艙口,從半空中俯視著列車,靜待一場好戲上演。
三個黑衣人都是格鬥好手,拋去武器,單靠蠻力就將文崢困在車頂寸步難行,等車廂裡的蘇挽幾人看見黑衣人時已經來不及了。
看見來勢洶洶從車頂跳下的黑衣人,蘇挽急忙抬起車窗,想要帶著珍珠方文跳車逃走,卻發現列車已經駛上了臨安大橋,橋下除了渾濁江水再無生路。
郭海一邊開槍還擊一邊往車頭退,“文崢呢!媽的,這麼關鍵的時候小子玩失蹤!”
蘇挽知道文崢一定遇見了麻煩,否則絕不會扔下他們不管。幸好她早趁著方才停火的空檔將方文和珍珠送到了餘師傅那裡,只要客運車廂守住,車頭就暫時不會有危險。
一陣激烈的槍聲過後,郭海胳膊和腿上多出了好幾個竄血的小洞,他躲在車座後面用手壓住傷口,儘可能地減少出血量。
“狗。日的槍法也不怎麼樣,看準胸口打啊!”郭海以為是自己運氣好才沒傷在關鍵部位,卻不知道吳庸早就下令要留活口。
眼看著黑衣人逐漸朝車廂內部逼近,蘇挽明白,繼續拖延下去大家都得玩完。她趴在視窗,望著腳下洶湧翻滾的江水咬牙問道:“郭海,你的槍法好麼!百發百中?!”
“起碼比外面那些畜牲強!”郭海這時候也忘了和蘇挽鬥嘴的事,同仇敵愾地說道:“村裡冬天進山打獵,野豬我都打死過!”
“那麻雀呢?小一點的獵物打得中嗎!”蘇挽將臨近的車窗全部推開,繼續問道。
兩人說話的功夫郭海又插空打了一槍,“麻雀它祖宗老鷹也照打不誤!”
幾顆子彈射進遮擋的座椅,椅背破開的棉絮雪花一樣飄了他滿臉,郭海不耐煩地打掉粘在眼皮上的白色細絨,“我操,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這些!還嫌死的慢啊!”
“我是為了給你指條活路!”
蘇挽從包裡摸出一顆手雷,危急關頭,她也沒時間思考暴露的問題,“我數三聲,你要是能打中這隻麻雀,咱們就有活路!”
郭海剛反手補回一槍,待看清蘇挽手裡的物件先是一怔,緊接著咧嘴大笑,“你他媽不說只剩一個了嗎!操,我就知道你沒說實話!”
“少說廢話,把你身邊的車窗開啟!”
郭海立刻支起身子,把頭頂的車窗推開,兩面相通的車窗加上火車外強勁的風力形成一股對流,吹得蘇挽睜不開眼,“我數三聲,看好了!一!二!三!”
蘇挽唸到第三聲的時候,拼盡全力將手雷扔向直升飛機,郭海緊扣她的動作,在蘇挽抬手的一瞬間返身撲到視窗,朝徑直飛向直升飛機的小麻雀連開三槍。
“呯呯呯——”
“轟——”
蘇挽還來不及轉身就被巨大的爆炸波掀翻在地,她胸口疼得厲害,腦袋裡亂哄哄的什麼也聽不見,只能勉強攀住座椅往上爬,等她的手指摸到視窗的時候,第二道更猛烈的氣浪再次從身後襲來,整列火車在氣浪的顛簸下脫離軌道轟然倒地,順著這股力道,蘇挽從視窗飛了出去,直直墜落臨安大橋。
整個下墜過程緩慢而平靜,只有耳邊的風聲格外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