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殺。北面的寒風,這個時候已經有絲絲點點的下來了。夾雜著海風,刮的蒼茫大地上一片草偃樹動。
可是天氣,仍然高朗得讓世界一片通透的景象。人處其中,勃勃的只覺得渾身都是精力。
這正是壯士征戰殺人的好天氣。
從這個甲午年殘冬未消的時候,兩個國家十餘萬教養二十年的虎賁,數十條如海上山嶽一般的鐵甲戰艦,已經在東北亞的大地和洋麵上,狠狠碰撞廝殺到了如今這個場面!
仗打到現在,大清就彷彿是過了初春的病人,冬天裡面有段時間似乎熬不過去了,兵船丟了個乾淨,大軍敗了一路接著一路,地方丟了一處又是一處,名臣重將是死了一個接著一個。但是春日景明的氣息一到,這病就一里兒一里兒的熬出頭來了。而且眼看著吃得好,睡得香,老天爺也幫忙,不來個倒春寒什麼的。就在十幾二十天前,要知道,大清皇上都下了詔書要投降!
國勢乾坤扭轉,只因海東有此一人。
山東拋開不論,單說他坐鎮的遼南戰場,現在局勢已經完全扭轉。原來退避遼南的數萬敗軍,已經整頓成左右兩翼,左翼是依克唐阿的吉林練軍,右翼是宋慶的毅軍,中央是徐一凡委聶士成以禁衛軍第二鎮總統身份領的禁衛軍第二鎮續備軍——那些北洋的散亂營頭,在北洋大靠山倒臺,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兒,徐一凡毫不客氣的就先收編了再說。
遼南敗軍整頓出近四萬的官兵,從正面壓了上去。在側翼的遼陽,還有已經是大清第一強軍的禁衛軍第一鎮主力,第二鎮一部在虎視眈眈。遼南諸軍都明白,他們上去是把鬼子吸在正面的,只等著禁衛軍打在鬼子側翼上,然後一舉席捲遼南失地。大家都是帶兵的,徐一凡的這個部署也是中規中矩,誰還不明白。有禁衛軍在側翼當大家夥兒地靠山,就算正面撲向小鬼子,那徵清第二軍應付起來也得畏首畏腳的。這攻勢戰役打起來就百無禁忌——頗有幾個要在徐一凡面前賣好,試圖投靠地營頭還大言表示,用不著禁衛軍,現在遼南正面八十個馬步營頭,就能一舉打到旅順!
大家夥兒都幹勁勃勃地,短短不到一個月的功夫,這局面已經變得讓大家認不出來。黃海渤海,西洋鬼子的兵船已經進駐。日本鬼子的運輸船艦往來,雙方雖然沒有撕開臉真動什麼手兒,可是總在西洋鬼子那些兵船的監視下往來。直隸平原威脅已經全部解除,在天津,在大沽,在遼西走廊一帶備海的兵力軍資,可以向北向南毫無顧忌的轉運。這些還只是單純軍事上面的好處,士氣民心地好處更不用說了。小日本還想和整個天下為敵不成?
當面東洋鬼子徵清第二軍的態勢也更讓諸軍興奮。一路如狼似虎,打得大清諸軍敗績連連的鬼子兵。也沒有了才上陸時候破金州,陷旅順,摧破田莊臺清軍主力的精神頭兒,現在在從旅順到田莊臺一帶展開,態勢消沉,戰鬥意志也不那麼強了。
以由巖和鳳凰城一帶為依託,被徐一凡稱為義勇騎兵隊的那些東北馬上漢子們,反覆的騷擾攻擊著鬼子的兵站補給線。還有他們的徵糧隊伍。他們報過來的戰績。說鬼子再沒了拼死抵抗到底地那種瘋狂勁兒,原來一個小部隊都能和大隊義勇騎兵死掐。現在戰場投降的都有大幾十號兒了,這些小鬼子俘虜都給快馬押送到了已經將大營擺在牛莊西北面的徐一凡那裡,多少營官都藉故彙報軍情去瞧了個新鮮——除了旅順潰圍的幾個北洋營頭,還有宋慶毅軍一部,不少參戰清軍一路過來都光顧跑了,鬼子什麼樣說實在沒看清楚。
現在一瞧見,大家都樂。一幫羅圈腿小矮子麼!想起當初天崩地裂,心膽俱裂的時候,大家都是唏噓,當時誰都以為神州陸沉了,黑沉沉的烏雲在讓大家喪膽之餘只覺得喘不過氣來,現在卻是如此!
只因有此一人,只因有此一人。什麼叫國家重臣,國之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