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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笑天見多說無益,撫掌輕嘆道:“閻小姐既不願讓我一睹芳容,那能否告訴我你真正的姓名呢?”
閻九呆了一呆,面具之後的臉頰霎時變得滾燙,羞怒道:“胡公子,你胡說什麼?女孩子家的閨名豈能輕易告訴他人?”按照當時的風俗,大戶人家閨女的名字和生辰八字都不能對外透露,只有談婚論嫁之時才會告訴夫家知曉。胡笑天如此詢問,頗有挑逗之意。
胡笑天行走江湖多年,彼此間通報姓名實屬正常,其實並無意調戲挑逗,眼見閻九反應如此劇烈,忙道:“小生無心之失,絕非故意冒犯小姐,還請小姐莫要往心裡去。”心下惴惴,閻九不會誤以為自己動了邪念吧?
閻九渾身燥熱,扭過身子不敢看他,咬牙道:“你說錯了話,怎麼不賠禮道歉?”胡笑天低聲道:“閻小姐,我錯了,我不該亂提要求,請你原諒。”閻九冷哼道:“這樣也算道歉嗎?乾巴巴的沒有誠意!要我原諒你也行,便罰你如實說出自己的身份來歷吧。”胡笑天老老實實地道:“我乃神教教主玄宗之徒。”閻九轉過身來,定定地望了他半響,嘆道:“胡公子,你不願意說實話便算了,何必亂認名人為師?玄宗乃黑道第一高手,當今魔教教主,若知道你膽敢假冒他的徒弟,豈會放過你?白道大俠們若曉得你冒稱玄宗之徒,定要爭先恐後衝來殺你。為了你的小命著想,此話今後休得再提!”
胡笑天苦笑道:“閻小姐,我真的是玄宗之徒,我……”
閻九擺手打斷道:“不要說了!既然你要嚴守秘密,我也不多嘴多舌追問了。你我萍水相逢,今後也沒有機會交集,各自保留一點隱私也好。”說罷閉上了眼睛,顯然不想浪費時間與他交談。
胡笑天無奈的閉上嘴,心中忽的一動,一般人家的女兒通常有姓無名,即使取了名字,也是普通易記的小名,左鄰右舍都會曉得,並不是什麼太緊要的秘密。唯有名門大戶的千金小姐,才會如此在意自己的閨名。這樣說來,閻傲在長安的公開身份應頗有地位,否則如何能培養出閻九的小姐脾氣?
兩人默然安坐,各想各的心事,車廂內的氣氛有些尷尬。好在路途不長,馬車穩穩地停下,那老僕輕聲道:“小姐,到家了!”閻九霍然睜開眼,淡淡道:“下車。”胡笑天摸了摸鼻尖,先行退出車廂。
馬車停在小巷的盡頭,位置幽僻,見不到閒雜人等走動。那老僕已推開了宅院的大門,院牆灰影斑駁,門漆顏色褪盡,顯然已有了些年頭。走進門中,一位面容和藹的老婦人快步迎了出來,一眼瞧見胡笑天站在車旁,眼裡奇光暴閃,喝道:“你是何人?”
香風吹拂,閻九輕身躍出,笑道:“花嬸,他是我的客人,不必緊張。”那老婦人皺眉道:“小姐,老爺曾交待過,嚴禁不相干的陌生人踏入此地,以免走漏風聲。如今形勢危急,我們要確保你的安全萬無一失。”說著眼裡殺機畢露,衣衫獵獵作響,分明想把胡笑天殺之滅口。閻九道:“花嬸,胡公子救過我,否則我如何能逃至洛陽?他是個君子,不會出賣我的。”那老婦人愣了一愣,訝然道:“他便是你提過的胡公子?”忽然微微一笑,殺氣盡斂,轉頭衝著那老僕叫道:“老頭子,你磨磨蹭蹭的幹什麼?還不趕快去殺雞做飯,招待客人!”
閻九領著胡笑天進入廂房坐下,然後取來藥箱,問道:“你的傷在哪裡?為何不見明顯的傷口?”胡笑天捲起衣袖,雙臂上紫淤一片。閻九略一猶豫,把一瓶藥酒推到他面前:“男女授受不親,請公子自行擦藥便是。只需將藥酒倒入掌心搓熱,再擦抹患處即可。”
胡笑天一邊擦藥,一邊隨口問道:“閻小姐,可有閻宗主的訊息?”閻九長嘆一聲,搖搖頭道:“我父親生死未卜,至今未收到他的任何訊息。我今日冒險出行,便是傳令給駐守洛陽的本門弟子,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