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碼電報的影印件,美國情報機構將會支付報酬。不用說,與布魯斯的這次談話是極其艱難的,是一場生與死的賭博。但辛西婭認為值得一試。她感到,布魯斯對維希政府的感情是冷熱參半的,關鍵是把握說話的分寸和時機。
“親愛的布魯斯,我恐怕不能和你到法國去,因為戰爭還沒有結束。”辛西婭在自己的寓所裡對布魯斯說。
“這和戰爭有什麼關係,你是不相信我會和妻子離婚嗎?”布魯斯有些著急。
“我相信你對我的感情,親愛的布魯斯。但我們都是有社會責任感的人,我們應該為制止戰爭出一份力。”辛西婭嚴肅地說。
“你這是什麼意思?”布魯斯吃驚地問。
“我不想再瞞著你了,我是一名美國間諜,我要為祖國效力,而且,我們正準備向納粹宣戰,我希望你能同我站在一起。”
布魯斯吃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但很快他就憤怒起來,他猜想,在今天之前,她必定利用自己搞過一些間諜把戲。很自然,兩人發生了激烈的爭吵,但辛西婭自有她的辦法。她把布魯斯的頭摟進自己的懷裡,輕輕撫弄著他的頭髮,溫柔地、緩緩地說:“布魯斯,你是個優秀的男人,誰也不能強迫你做你不願意的事情。帶上你的妻子回巴黎去吧……”
布魯斯離開辛西婭的寓所後,思想極其矛盾。就此返回法國,那就意味著將永遠失去辛西婭,這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割捨的;唯一能使他倆待在一起的辦法,就是與辛西婭的幕後指揮者合作,這使布魯斯感到十分悲涼。有那麼幾天,布魯斯總在尋思這種行為算不算賣國?在他思想深處,那個英國攻擊法國艦隊的事件仍然使他耿耿於懷,怒火中燒。這幾天辛西婭也是忐忑不安,如果布魯斯知道她其實是在為英國人效勞,整個計劃將會毀於一旦。
對布魯斯來說,這是一個極其艱難的選擇。然而,突然發生的一件事情促使他開始了行動。一天,在布魯斯的辦公桌上出現了法國海軍司令部達爾朗上將發來的海軍的一份通知的副本,通知要求他蒐集在美國港口、船塢停泊待修的英國軍艦和商船的情報。誰都知道,達爾朗與納粹德國打得火熱,很明顯他是要把這些情報交給德國海軍情報局。“他媽的,我們成了納粹德國的幫兇。”這激怒了布魯斯,他當天晚上就拿著這份通知去見辛西婭。當布魯斯平靜地把通知遞給她時,神情冷峻而倔犟,什麼話也沒說。之後,他又把大使館海軍武官發給達爾朗的幾份覆電的副本交給了她。覆電中報告:“英軍艦‘擊退號’在費城,巡洋艦‘馬來西亞號’在紐約,航空母艦‘輝煌號’在弗吉尼亞的諾福克檢修……”大使館海軍武官的建議是:“對這些軍艦,或者就地予以破壞,或者監視起來待其出航後讓德國潛水艇伺機而動。”
當辛西婭問他為什麼會給她這一情報時,布魯斯神情肅穆又有些高傲地說:“法國人沒有給德國人當密探的義務。”打這以後,他不僅是辛西婭最忠實的情人,也是最勤奮的情報提供者。凡是辛西婭可能感興趣的東西,他都提供,例如信函、電報、大使館檔案室裡的檔案,以及種種私人活動情況,如大使要會見某人,海軍武官和陸軍武官在做什麼等等。布魯斯幹得出色極了,他簡直是個無價之寶。
改變戰爭程序的女人——辛西婭(11)
而辛西婭也不是不勞而獲。她巧妙地扮演著情人、間諜、記者的角色,她再次懷孕了。為了不使情況進一步複雜化,她既不通知英國安全協調局,也不告訴布魯斯,假裝去看望朋友,徑直到紐約去做了人工流產。
其實,辛西婭並不是這個時期英國安全協調局在美國所使用的唯一女間諜。在華盛頓和紐約,除辛西婭之外至少還有兩個人乾得很出色,其中一位是法國人,另一位是英國人,她們定期來往於紐約、華盛頓與波士頓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