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鈺同樣為了政令的有效施行而提高官吏薪金以為補貼,但同時也在陳文的建議下宣告會進行暗訪以進一步貪腐。
由於這條政令在大蘭山時代就已經出現過,所以在那些大蘭山老營五司出身的官吏看來並不稀奇,尤其在考慮到即便收復金華府城後性子開朗多了也會板著一張臉做事的孫鈺,以及孫鈺背後站著的那個曾經當眾毆打過同僚的陳文,也不太敢如何,至少不會做到如以前那般的程度。
只是對於在官府中比例更大的金華本地官吏以及那些小吏、衙役和他們的幫閒們而言,這條政令無疑是在強奪他們的口中食、身上衣。尤其是幫閒,這些人在官府中並不在號,平日靠著協助小吏、衙役辦事混口飯吃,這條政令就意味著他們所得的比例會減少很多。
春耕還未正式開始,距離收取夏稅也還有幾個月的時間,所以眼下的這些不滿還在積蓄之中。距離爆發還很有一段時間,具體會如何還尚未可知。只是徵用荒地建立衛所的政令,卻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東陽縣縣衙正門左前方的如泉館,進軍義烏前,陳文和孫鈺曾多次在此會見東陽六族和其他士紳百姓代表。而此刻,剛剛上任的東陽縣知縣嚴之恆與這些人匯聚於此。而他們所討論的則是陳文和孫鈺剛剛下達的政令。
徵用荒地建立衛所屯田的政令下達不過數日,可是縣衙的大門都快被踏破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嚴知縣的女兒張榜招親,可是這樣的訊息實在震撼,尤其是涉及頗多,很快就傳遍了大街小巷,甚至傳出了更加聳人聽聞的版本。
“縣尊大老爺,大帥和府尊的難處小人等能夠理解,只是大夥家中的田土多是從祖上傳下來。這麼被官府徵去了,我等如何去見列祖列宗啊。”
對於外面的流言蜚語,嚴之恆很是有些無奈,不僅僅在於政令全部由陳文和孫鈺單獨商議完成,沒有徵求過其他老營官吏的意見便直接施行,而且最無語的還是出了事情還要他們來擦屁股。
只是嚴之恆很清楚,想要在此立足,他們這些大蘭山出身的官吏將士首先要抱成一團。否則必回被本地勢力沖垮,到時孫鈺還好說。他們這些寧紹人士就非要被排擠到邊上不可了。所以即便心中再有不快,他也得繼續為官府樹立威信。
見眼前的這個老者哭訴著祖先和自家為了耕耘土地的辛勞和不易,為防止更大規模的哭訴出現,嚴之恆連忙向他,也向在場的眾人解釋了起來。
“各位父老,政令中已經寫明。此番陳帥和孫知府下令徵用的土地皆是無主荒地,各位家中的田土不會涉及,無須擔憂。”
聽到了這個答案,那老者倒是暫緩了哭訴,只是他身旁不遠處的一個讀書人卻開口問道:“學生敢問縣尊。這徵用荒地,哪塊地是荒廢的,哪塊地不是,這事情是衛所說了算,還是府衙說了算,亦或是縣衙說了算,還請縣尊為我等說明。”
這讀書人乃是東陽縣六族中雙泉徐家的子弟,東陽縣六族在本縣勢力很大,很多百姓都以其馬首是瞻,而且這個問題確實問到了關鍵之處。畢竟官字兩張口,誰說了算很重要,尤其是這裡還涉及到軍隊,歷來武夫都是最不講道理的,若是由軍隊決定土地是否荒棄,那麼只怕這金華府就再沒一塊不是荒地的田土了。
此言一出,眾人盡皆停下了各自之間的商議,側耳等待嚴之恆的解釋。作為知縣,此事孫鈺已經向他知會過,具體如何回答自然也很是清楚。
“此番事項,自然是由府衙決定。具體的操作,府衙和縣衙都會派人參與,各位父老也可以對於審查結果提出意見和建議,而衛所只是從旁監督,並不會親自參與。”
聽了這話,眾人多少放下了一些心,畢竟在明朝文官主持的府縣和五軍都督府管理的衛所是兩套班子,其中的文武之別不談,徵收稅賦的政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