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膽怯的。
他是恐懼的。
他是憤怒的。
但他的頭腦是無比清醒的。
他不能因為一時的衝動做出愚蠢的事。他現在還沒有能力和趙鴻修對抗。
他只能,慢慢的,一步步的,報復這個曾經給他帶來無盡侮辱的仇人。
忍得一時之氣,方能為今後成人。
莫辭啞著嗓子,定了定身子問:“這位先生,請問你有什麼事?”
言罷掙開趙鴻修覆在他手背上的手掌,扭動門鎖。對趙鴻修剛才的疑問閉口不談。
“你會不認得我?”趙鴻修退後一步,嘴角的一抹微笑擴大到兩頰。
“我就是那個被‘誤認’為是你對頭,白白挨你一拳的倒黴鬼。”
趙鴻修解釋著,一動不動的盯著已經走出門去的莫辭。臉頰上的笑意滿滿隱去,他跟了上去。
他看見了莫辭側身擦嘴時眼裡閃過的一絲絲怒火,明明吐得一塌糊塗,為何眼裡還會有那樣清醒時才有的怒意?
只有一種解釋……嘔吐,只是裝出來的,逃避他眼神的一種保護行為。
趙鴻修在兄弟叔侄之間的鬥爭裡摸爬打滾多年,深諳世事。怎麼會不知莫辭方才的心思。
不願與他接觸。
他很清醒這個莫家二少的意圖。這是他不由得聯想起上個月在曼雷特森的一些不愉快的特殊回憶。
如果說上次的怒火是殃及無辜,是純粹的意外。那這次的怒意又是從何而來?那種一而再再而三認錯人的狀況,不會出現在他身上。至少他認為,自己的臉不是一張大眾面孔。
他十分篤定,這毛躁張揚的莫家二少的怒火、憤恨,全是針對自己而來的!
這樣的想法,在電光火石之間產生,不由得他側目而視。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素不相識的莫二少對他產生如此濃重的敵意?
趙鴻修跨出門去,追上莫辭,一把捏住他的手腕:“請你去喝杯酒,如何?”這般強硬的語氣,說是邀請,還不如說成威脅。
莫辭錯愕,鉗制他手腕上的力道慢慢變大,掙脫無果。
“這位先生,我還有事,今天沒空。”莫辭想都沒想,立刻拒絕。他怕一不小心再次將心頭的怒火傾瀉而出,造成難以估計的後果。
只要在趙鴻修身邊,他就平靜不下來。
潮漲,翻騰,盈天,如同海里的白色波浪,沖天而起。
只有避開,只有避開才能避免衝突。
二人在俱樂部東南角的通道口處爭執不下,幾位準備去洗手間男士女士紛紛停下腳步,側目去看發生爭執的兩人。
身材高大的男子緊緊握住個頭稍矮的男孩的手腕,表情僵硬森冷。被狠狠握住手腕的男孩面帶慍怒,將下唇咬的死死地,眉宇上是滿滿的憤恨。
二人拉拉扯扯,怒目以對。在這個開闊的通道口處,格外引人注目。不多時,在俱樂部舞池裡跳舞的客人也向俱樂部的東南角看去,品頭論足。
“他們不會是那種關係吧……”
“是情仇?一個被甩的男人的苦苦糾纏?”
“這動作,這姿勢,怎麼看都曖昧……”
路人甲乙丙紛紛發表言論,嘖嘖幾聲,全都落入二人耳中。
這個世界,不乏有特殊愛好的女人。她們奇怪的言論,讓想探個究竟,消除莫辭敵意的趙鴻修眉骨隆得高高的,面色越發鐵青。
“沒空怎麼會來這裡?”趙鴻修刻意壓低了聲音,慢慢鬆開鉗制莫辭的手。被壓低的聲音多了幾分柔和,不似剛才冷硬的金屬質感。
饒是如此,莫辭也沒放鬆警惕。那些路人的奇怪言論沒有給他帶來任何不適,相反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