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看明白時,只把臉一沉。
香香精乖,早鬆了手,交阿宛一掌摑在臉上,卻借了捧臉呼疼之機,把胳膊肘撞在阿宛肋下。
阿宛痛極,方詬罵賤人淫/婦不絕,就見朱潤走至跟前,不覺嚇了一跌,急忙忙鬆了兩手。
香香早擠到朱潤跟前,哭哭啼啼說將起來,說娘子交人無故撕打,自家攔著,交她把臉兒也打腫了。
阿宛如何肯落在人後,亦向前說個不住,朱潤愈覺兩太陽穴一抽一漲,只回頭把幾個小廝一瞥,小廝便往前趕人,看熱鬧的自一鬨而散。
這裡湘琴方往馬車行去,就見對街一婦人盈盈走來,容色不過清秀,行步間卻落落大方。
細看時,人生的甚是白淨,著月白對衿衫兒,淺綠挑線裙子,頸中一掛珍珠,俱有半個鴿卵大小,瑩瑩潤潤,越顯得肌細膚白。
婦人轉眼行至跟前,正是鄭氏,見了朱潤,臉上泛出點紅白來,低低福了一福,只說都怪自家約束不力,擾了官人,說著便拉過阿宛叫她與湘琴陪不是。
阿宛紫漲了臉,如何肯依?曉得朱潤性子,又不敢嚷叫,只把嘴谷都著,鼓突了眼兒瞪著湘琴,恨不能咬下她一塊肉來。
待見朱潤只把眼看了湘琴,愈覺心頭無限委屈,叫了聲官人,就要拉朱潤衣袖,被朱潤把手一抬,捉了個空,險把眼淚兒也落下來。
香香大是得意,方在臉上做出些顏色來,就聽朱潤向鄭氏道:“當街廝鬧,成何體統!還不快帶了她家去!”
鄭氏迭聲應了,見朱潤面色稍緩,方轉臉看了湘琴道:“阿宛魯莽,還望妹妹看官人面上,莫要與她計較。”
湘琴只搖一搖頭,並不應聲,鄭氏便笑將起來,只道:“不知妹妹怎生稱呼,奴回去便把屋子收拾了,家中有處閣兒臨了水,夏日裡最是清涼,等妹妹進了門時,姐妹們一處,豈不熱鬧?”
阿宛如何忍得住,方叫了聲“大姐姐”,交鄭氏一眼止住,又見朱潤沉下臉來,又氣又怕,卻怎生甘心,只把唇兒咬出兩個深印來。
朱潤倒把心頭一動,轉臉看了湘琴,見湘琴似聽非聽,只蹙了眉揉臂肘,還當她交人推跌時撞著,也顧不得許多,隨口吩咐了鄭氏兩句,便與湘琴上了馬車。
鄭氏眼瞧著馬車轉過街角,一聲也不言語,對街幾個婦人慢慢走上前來,一人就笑道:“鄭娘子果真是個賢惠的,不比那起沒見識的。”
阿宛聽了越發恨怒,轉身便走。鄭氏把幾人一看,也不氣惱,只微微笑道:“是我管教不嚴,讓諸位見笑了。”幾人便把手兒搖了,笑嘻嘻擁了她往銀走去。
再說朱潤連著幾日忙亂下來,已將船貨打點了**,只等風起時便可揚帆出海。誰知這日還不曾起身,交小次郎踏開大門一路跑到床前,嚷說午後定要出航。
朱潤慢悠悠坐起身來,只說還有幾箱水銀未曾備得,交他緩幾日,小次郎哪裡肯應,連說少便少些,這日風頭好,正該啟航。
朱潤見窗外柳條紋絲不動,心中怪異,又見他目光閃爍不定,料定有蹊蹺,一發不肯信他,只把言語盤詰。
小次郎交他問急了時,半日方吞吞吐吐說道:“方才有訊息說那邊幾艘船早晚登陸,這趟貨不早些出去卻有些麻煩。”
他雖言語含糊,朱潤一聽便已明白過來,心頭髮急,也顧不得與他多說,匆匆叫了兩人,隨他自去。自家卻一刻不停去公署見了張縣丞,把訊息說了,張縣丞也猛吃了一驚,當下叫起人往各處佈置。
原來這些年東南沿海各地倭患猖獗,倭人每每借了風驅船過來燒殺劫掠,攪得一眾臨海郡縣防不勝防,百姓深受其苦,卻無可奈何,朝庭幾番禁海,反越演越烈。
朱潤由公署裡出來,忙忙趕到碼頭上,把一應事體囑咐下去,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