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館子,欲帶她同往嚐鮮。
香香只在一旁翻檢日曆,說要揀個吉日裁製新衣,不一時挑定了四月初十。
湘琴一聽,恰是自家生日,不由在口中溜出句言語來,悄悄嘆道:“原來我十八了。”只當沒人聽見,早交朱潤聽在耳中,也不言語。
兩個坐車到了那處,湘琴把眼一瞧,館子卻在內溝河畔,連桌子也擺在河邊的垂柳下。兩人便在垂柳下坐了,微風送爽,倒別有一番風味。
飯畢朱潤吩咐小廝去聚寶街銀,湘琴也不在意,到了銀裡,只隨意打量,也不知朱潤說了甚麼,掌櫃卻捧出只盒兒來,小心翼翼走至她跟前。
湘琴甫一開盒便覺眼前煌煌耀目,凝神看時,卻是對分心。
卻用金累絲以卷草紋為襯,內嵌紅藍寶石和綠松石,邊框裡又嵌一枚玲瓏玉,碾做牡丹鸞鳥之形,鸞鳥的長尾恰與花枝交相纏繞,看得久些,愈覺其精緻無匹。
湘琴抬起頭時,便欲遞還盒兒,交朱潤按在手中,只說是生辰之禮,方明白先前那句低語交他聽去了,一時也不知心頭甚麼滋味。
小廝方要捧過盒兒,朱潤心頭一動,又將掌櫃叫過來,說要去裡面將寶石一看,掌櫃自無有不可,兩個便往裡邊去了。
朱潤到了裡面,哪提甚麼寶石,只交代掌櫃在一隻釵柄上刻個娥字,另一隻卻要刻個潤字,掌櫃自迭聲應了。
湘琴站了會,慢慢走將出來,還未上馬車,就見對街幾個衣飾華麗的婦人由車上下來,也不知一人說了甚麼,幾人齊齊轉過身來,把她上下打量。
原來幾個婦人中,便有一人是朱潤之妻鄭氏,恰與幾人往銀而來,方到對街處,還不曾下馬車,就有人笑道:“鄭娘子,你家的車如何在那處?莫不是你家官人在裡面?”
等幾人下了車,將湘琴一打量,還有甚麼不明白的,看鄭氏時,依然笑意和悅,也不見惱意。
偏有個多事的笑道:“好個模樣兒,鄭娘子,只怕你家要多個妹妹了。”
鄭氏還罷了,她身側一個顏色嬌豔的婦人,早氣怔怔盯在湘琴身上,聽了這話,如何耐得住,當即撇了嘴,往街心呸出口唾沫來。
鄭氏便把眉頭一皺,轉臉看著那婦人道:“阿宛,不得如此!她既得官人看重,便是自家姐妹,自該好好相處,你這般對她,交官人看見,少不得要惱了你。”
阿宛聽了這話,愈如火上澆油一般,想到朱潤許久不曾進她房裡,眼睛一紅,提了裙子便往對街衝去,鄭氏拉她不住,只跌腳叫苦。幾個婦人早把目光一碰,俱各微笑起來。
這廂湘琴方把手扶了車壁,要上車,就聽一人惡狠狠罵道:“賤人!讓你勾引我家官人!”說著一股大力便從腦後襲來。
相約
( )惠娘一眼瞧見,猛吃了一驚,只把湘琴一扯,饒是如此,仍被那人打在湘琴左肩上,惠娘動氣,也斜簽了身子將那人一推。
阿宛吃她一推,恰把腰眼撞在車角上,一時眼中淚花湧動,捂了腰一發嚷罵起來。
湘琴轉臉便見一個面生的婦人立在那裡嚷罵,至此還有甚麼不明白的,想了一想,只冷冷道:“既是你家官人,何不領了他家去,卻在這裡聒噪甚麼?!”轉身便要上車。
阿宛大怒,越把七分氣發到十分,搶上前便要撕扯,早交香香攔在頭裡。
原來香香這幾日正不自在,只怕湘琴惱起來將她拋撇,得了這機會,如何不賣弄?冷不丁抓了阿宛頭髮,把她一隻金耳環也扯在手中。
阿宛吃痛,腳踢頭撞,兩個扭做一團,把釵兒環兒也散在地下,不一時就圍了圈群人過來,有勸的,有笑的,更有乘亂拾了那釵環的,指指搠搠,且是熱鬧。
湘琴早拉了惠娘走過一邊,朱潤聽得動靜,走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