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言語?”當下叫人拿過契紙來,便要過戶。
劉海石曉得多說無益,徑向小廝遞了個眼色,便要抽身,怎料小廝氣得狠了,一毫也不見,反上前說我家大官人是生員,有功名的!
那邊呵呵笑將起來,一個伸手把小廝一推,小廝一個筋斗滾出去,頭破血流,眼看著人扯了劉海石,把印泥碾了,往契紙按去。
劉海石如何肯依,嚷亂間,猛聽得有人喝了聲:“發水了!”
眾人方轉首亂看,早有幾人搶上前來,把劉海石拉過一邊。
卻是小娥心頭髮急,叫了幾個佃戶匆匆趕到田頭,正撞見這光景,急中生智,只叫人揚聲一喝,趁眾人發怔,搶了劉海石出來。
那廂趙安目光一轉,早落在小娥身上,見她雖隱了面目,而身姿窈窕,十指如蔥,就曉得是個美貌女子,心底一動,只跨前道:“下人無狀,適才可驚擾了娘子?”
劉海石見他目光只在小娥身上打轉,當即把小娥拉至身後,趙安還有甚麼不明白的,笑道:“既是秀才娘子親臨,一發不需迴轉了,何不就在此把事體議定了?”
小娥向劉海石問明始末,心頭髮悶,方要言語,不想那些佃戶見趙安勢大,又想將來少不得要在他手中討飯吃,反向前打躬做揖,陪起不是來。
那邊見了這光景,越發嚷上來,小廝方裹了頭,少不得擰了脖子與人分爭,反吃兩個佃戶說了幾句。
馬婆子方要向前嚷罵,內中有個叫張有壽的看不過眼,嚷道:“我等這些年佃於劉大官人,遇著災年,哪次不是大官人減了租,如何臨到頭反說出這樣沒天理的話?!”眾人方不言語。
小娥見劉海石面色難看,只把軟語安慰,不防趙安走至跟前道:“在下正要買這水田,不知娘子出價幾何?”
小娥含了口悶氣,本不欲理會,又想今日之事善了不得,索性道:“尋常田地尚要三四兩一畝,何況我家是上等水田?少說也要八兩銀子一畝。”
趙安不料她接腔,喜出望外,早把身子酥了,哪聽見她口中言語,反是錢丙大急,嚷道:“便是水田,五兩一畝也勾了,怎要這許多……”
那裡趙安聽明白時,只笑將起來,道:“娘子如何要恁許多?”
小娥只向馬婆子低低說了兩句,馬婆子扭頭便道:“買便買,不買便不買,如何恁多言語!”
趙安雖不知她說了甚麼,但見她低頭時微露一線脖頸,皚如霜雪,不覺魄散魂飛,呆了半晌才道:“娘子何必心急,在下便按市價五兩一畝,娘子意下如何?”
小娥便看劉海石,見劉海石把她手兒一捏,就曉得他意思,當下只把頭一搖,道:“六兩!”
錢丙見趙安大有依允之意,心口作痛,方欲攔阻,趙安已叫人拿銀子,何消片時,自與劉海石簽了契紙,又交人去衙門報備。
張氏知道時,把手腳麻了半日,起身就要尋青童,交小娥扯著,道:“那人與公主同乳,鬧到他跟前又怎樣?不過使人為難罷了……”張氏哪裡甘心,只恨罵不絕,交易仲勸住了。
等兩個獨處時,小娥猶豫再三,終不免問道:“官人可怪我私自作主?”
劉海石見她仰了臉,把一雙眸子忐忐然瞧了自家,一時難過上來,只握了她手兒道:“這又與娘子何干,今日這地是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勢所難免……”頓了頓,又低低道:“是我,是我護不住田,也護不住你……”說到這,再難言語。
小娥心頭酸楚,只抓了他兩手急聲道:“不!不是的!你護得住的!沒了田我們再買便是,又有甚麼要緊……”
劉海石喉中發哽,愈把她手兒緊緊握了,停了一時,方道:“這趙安不過是公主乳母之子,尚且如此,那些皇親勳貴,動輒便是萬頃良田,一頃百畝,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