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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壁往裡摸,一壁笑道:“我若睡了她,她自然得留我,若是她不肯時,我們便嚷起來,她怕醜,自得依我行事,卻不是個好法子麼?”

如意兒聽到這裡,倒有些興頭,想想又骨都了嘴道:“別的都罷了,那婆子卻礙事,如何能成?”

喬俊便把她一捏,笑道:“那婆子還不容易,只消你去劉大官人身前多轉幾圈,等她盯著你時,我自有法子。”

兩個又嘀咕一陣,喬俊便騰上身去,做起事來,如意兒到了這次第,只千依萬肯。

第二日喬俊起來便往窗下細細繡了幅帕子,幾日後趁劉海石不在,拿到小娥根前。

小娥展開看時,見帕角一叢蘭草,上面兩隻螞蚱,且是鮮活,看了一回,只微微笑將起來。

喬俊坐立不住,只向前問小娥可要裁衣,不等小娥答應就取出軟尺來,往她腰間一繞,連聲說娘子腰如細柳,又把尺兒拖將上去。

小娥出其不意,方吃了一跳,就對上他眸子,猛覺這女子看自家的目光甚是古怪,竟如男子一般,心頭一警,早退開一步抽出了尺兒。

見喬俊還要向前,當下便揚聲叫馬婆子進來,喬俊無機可乘,說了兩句,轉身出來。

小娥終不放心,只向馬婆子說勿讓喬俊亂走,馬婆子有甚麼理會不得的,滿口答應下來。

喬俊回至房裡時,想起小娥機警,不免後怕,有心想一走了之,又舍不下她容貌。晚上懷著鬼胎,通不曾睡好,第二日不見有異樣,方放下心來。

轉眼稻熟,往年盡有的短工卻僱不著,那些佃戶只得沒日沒夜地收割,哪頂得事?劉海石往田間連去了幾遭,心中焦灼。

小娥見他苦惱,想了一想,只說不若把僱價提高几成,割了再說。

劉海石依她之言做了,誰知那幫僱工曉得人少稻多,還要主家日日送飯,小娥便叫如意兒每日往田間去兩趟。

如意兒哪裡情願,不是送晚了,就是送灑了。

小娥知道時也不說她,只分付馬婆子收了她的晚飯,幾番下來,如意兒再不敢作怪。

晚上不免向喬俊訴苦,說小娥如何凌虐自家,僱工如何粗鹵,只催他早些兒動手。

不幾日,稻子割得乾乾淨淨,小娥見田中事了,愈發想念父母,這日便對劉海石說了。

劉海石便道:“既如此,我左右無事,不如上去接他們來住一陣?”小娥千歡萬喜,連連應了。

兩人主意已定,小娥便交人把廂房打掃了,想一入秋夜晚寒涼,自把被兒鋪兒拆洗了,在院裡連曬了幾日。

又同馬婆子往街上扯了布,交與喬俊,與易仲和張氏各做了兩套衣裳,連鞋襪都各有一套。

這日劉海石一早就起來,小娥便與他把吃食包好,想父母年事漸高,又絮絮叮囑沿途事項,方被劉海石取笑了一句,就聽得門響。

兩個一愣,正不知一早是誰,老蒼頭已開了門,便見個老頭同媽媽立在門前。

小娥看清了兩人時,呆了半日,方叫了聲“娘……”就被張氏趕進門來,一把抱住。

張氏良久方把小娥細細看了,又把手摸她臉兒,哭說如何不早些送信。

小娥也把淚珠滾下來,吃吃道:“娘,我,我哪有臉,哪有臉……”

張氏豎了眉頭,把淚珠滾了一臉,只道:“甚麼臉不臉!哪個敢說你了!哪個敢說?你是我的肉啊……”說到煩惱處,舉手便打。

小娥任張氏一下下打在背上,再忍不住嚎啕大哭,易仲一頭拉張氏,一頭勸小娥,三個扭作一團,抱頭痛哭,交劉海石勸住了。

一時抹了淚,各各說起別後之事,小娥見易仲頭髮白了大半,越發瘦了,張氏也把臉兒陷進去,哪有原先的氣色?不覺又哭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