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滾,就可以撈起來吃了
85、花明
小娥自那日後,總有些心神不寧,城中卻越發熱鬧起來,周知縣整頓了安泰河後,又馬不停蹄盯上了周邊幾條小河。
有些河因長年淘米漿洗,漸有傾倒汙水屎尿的,再不似先前澄澈,這般一弄,真個水淨波明,清可見底,眾人看了,誰不交口稱讚?
周知縣猶有不足,又交人在河中放了幾百尾錦鯉,一時間綠柳迎風,魚遊春水,襯著如錦的鮮花,好不悅目。
眾人指指點點,只說還出城踏甚麼青,河邊一站足矣!周知縣洋洋得意,不必提了。
雖有老成的說砌磚時不曾清淤,河床升高,暴雨時難免溢位來,殃及百姓,誰又去聽他。
不幾日,有人見花好,趁黑抬了花盆去,又幾日,錦鯉也交人撈盡了。
周知縣惱了,拍著桌子,數一數二,發作了一場。眾吏慌了,二話不說,叫過沿河的人家吩咐了,說少一盆花攤一兩銀子。眾人銀子壓頭,不敢託大,雞飛狗跳了半月,只叫苦不迭。
小娥哪知道,這日包了衣裳,提了食盒,走到南后街上,見許多人圍在塔巷口,裡三層外三層,嘈嘈嚷嚷,把去路堵了,正疑惑,又見個捕頭過來,喝開人群,帶了衙役進去。
探頭看時,便見一人白身橫臥,半身是血,多死透了,吃了一跳,忙忙掙出身來,往前頭去了。
原來那日兩個潑皮纏喬俊不得,心頭火發,頂了一夜,連了幾日守在巷口,不見他人影,只得罷了。
喬俊料得沒事,漸漸出來,不久故態復萌。一日贏了錢心中歡喜,晚上搖搖擺擺回來,正撞著那夥潑皮,方抽身要走,早交人挾了,腳不點地,推到巷裡。
喬俊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交人扯脫褲兒,探手進去,正摸著那/話兒。
當頭的怪叫一聲,方知這是個帶把的嬌娘,幾個七手八腳,扒得他赤條條的,月光下,眼睜睜看了一回,且笑且罵,好不敗興,想想只交他吊過身子,扒著石牆,依次來了一遭。
事畢,一個取笑道:“這傢伙只多個玩意兒,把來割了,也和婊/子差不多……”
另一個抓過那/話兒笑道:“那便割了,只當養個婊/子罷。”
幾個都笑得要不得,就有好事的解了尖刀,往喬俊身下比劃。
喬俊心驚肉跳,不合把刀尖撞在一人身上,滴滴答答淌出血來,那人一痛二惱,再無別話,抓起喬俊那/話兒就往根底一旋。
那潑皮原是屠戶出身,殺豬宰羊熟慣的,刀又快利,哪消兩下,早輕巧巧割將下來。
喬俊痛極,血流如注,滿地裡滾將起來,幾個慌了一回,哪管他死活,只一鬨而散。
喬俊一步一掙,爬到李家門首,拍了門板,嘶聲連呼,實指望丁氏文氏救他。
拍了半晌,一聲不得,身上一陣陣冷上來,涕淚交流,一頭栽倒在臺基下。
丁氏文氏等到半夜,左聽右聽,再不得一點聲息,方悄悄開了門出來,把喬俊挪到巷口,閉了門不提。
小吳氏曉得時,整呆了兩日,第三日洗了臉換了衣裳,把喬俊幾身袍兒當了,收拾停當,僱了車回莆田。吳氏見了侄女,少不得哭嚷一番,隔兩日,就與黃得小吳氏擺酒圓了房,一家以小吳娘子呼之,從前以往一床棉被遮過。
三月,桃花吐妍,滿城絢爛,又以城西為最,一時仕女遊人,香車如熾。間中許夫人又來福州兩趟,每每強顏歡笑,小娥越發不安,問歡郎,歡郎只笑她多心,歡笑如常,幾次後,小娥漸把一顆心安回腔裡。
這日小娥到監裡,交牢子攔著,遞了銀子,方曉得歡郎不日往京中遞解,再不許探視。
小娥恍了一刻,醒過神時,抹了鐲子,塞在牢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