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便見許夫人扯了歡郎言語,見她來,齊把言語止了。
小娥一心都在歡郎身上,也不覺得,問了方知本已壓下卷宗,不知何故,京中又限了時日遞解,許夫人銀子使盡,堪堪拖到五日後動身。
小娥五雷轟頂,默然半晌,再一無語,交許夫人執了手道:“可憐他孤零零一個,妻室都無……”說著滿眼落淚,方欲再說,被歡郎勸過一邊,又說天色不早,叫小娥先回去。
小娥點點頭,竟自去了。許夫人方抹了淚,嗔著兒子,又道:“你娶了她罷,倒是個實心的。”
歡郎不覺一笑,道:“她如今嫁我做甚,再守次寡?”
許夫人如刀刺心,瞪了他極聲道:“胡說甚麼!”
歡郎忙笑道:“我不過往京中走一遭,不用多久就回來了,急甚麼。”
許夫人終不釋懷,絮絮半晌,又紅了眼,歡郎少不得軟語安慰了半日。
再說小娥走回家裡,便見院裡曬了件豆青的衫子,隨風飄舞,正是歡郎的,怔怔站了時,只快步往屋中去了。
下午小娥只在屋裡,晚上吃了飯便回屋,行針走線,早上方略略睡會。
到了監裡,歡郎見她眼紅紅的,提著老大包袱,不免取笑兩句,接在手中。
開啟卻是棉袍和夾衣,另有兩件單袍,俱是豆青色的,默默看了時,只笑道:“我雖喜歡豆青色,也不用件件如此。”
又翻著棉袍道:“天都暖和了,還做這個,熬得眼睛紅通通的,很好看麼?”
一時又道:“厚的袍子不如用暖色,看著也和暖些……”翻來看去,絮絮叨叨,說個不了,不防聽小娥道:“我問過,那兒天冷,不多穿要受凍的。吃食也不同,你先將就些,回來我再做你愛吃的……”
歡郎聽了,發了回呆,終笑道:“說這些做甚,真要幾年,你還等我不成?”
方取笑不已,小娥已應道:“我等你。”
歡郎手上一頓,移時方把小娥看了,小娥早低了頭,歡郎也不管袍子,徑將小娥扯在懷裡,良久良久,方說出句話來,道:“我就知道,你是個笨的。”
此後兩個默默無語,攜了手直坐到天昏,眼見牢子來催,小娥方收拾了食盒出去。
一連幾日,小娥白日探監,歸家便往房中縫紉,張氏問時,只將閒語扯開。第四日上,想著離別在即,整整一夜不曾閤眼。
早上見了歡郎,兩個說說笑笑,不多時許夫人尋了藉口出去,歡郎就說起笑話來。
小娥嘴角微翹,歡郎愈加興頭,起身且說且比,小娥方聽得高興,就覺手背一涼,低頭卻是兩點水滴,把手摸時,一臉是淚,猛吃了一驚,只把臉捂了。
歡郎慢慢過來,往她跟前蹲了,一會只扶了她肩頭笑道:“不好笑也不用哭啊……”
小娥大慟,越止不住淚水,歡郎沒法子,左說右勸,只道:“別哭啊,雖然你哭也很好看,我還是更喜歡你笑,來,笑一個。”
又說幾句,終交歡郎扯開手,拭了淚水。歡郎方把軟話兒逗她,一人直衝進來,疊聲道:“大人!大人,信來了!”卻是青童急急遞了封信到歡郎手中。
歡郎看過信,靜了時,只微微一笑,小娥看在眼中,心頭敞亮,連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