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救命。芬姐,我求你了。”他聲音放低,幾乎快要哭了出來,“那個老人有病瞞了自己的女兒,可能現在……”他不敢想下去,聲音顫抖,“如果我帶給公司損失,我可以賠錢,我甚至可以延長合約期,可是芬姐……如果這個人沒了,安瑤一定會傷心的,這位老人自己帶大女兒,一輩子也沒有享過福,上次就差點死在家裡沒人發現,這一次我無論如何也要去……求你叫司機轉道,這裡去她家很快的,兩個半小時就行了。”
“凌柏,那是安瑤的父親,不是你的父親,你可以打120叫別人去救他。”
“對,可以打當地的急救電話。”他記得上次在醫院時他特意儲存了那個電話號碼,他瘋狂找著,果然,急救電話還儲存在他的手機裡,他手指發抖地按著那個號碼,豈料這個號碼一直在佔線。
“給我停車。”他直接命令司機,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芬姐,不敢停。
芬姐知道凌柏倔得像頭牛,現在不讓他去,就算到了機場他還是會逃走的。她無奈地吩咐司機,“按凌柏說的路線走。”
凌柏說:“謝謝。”
芬姐臉色難看地瞥了他一眼,“你自己跟老闆交代這件事,我會打電話向電視臺道歉。”
“好。”
他惶恐不安地反覆撥打急救電話,甚至中間還無數次按安瑤老家的號碼,兩個電話都打不通。他握緊手機,不斷催促司機,“麻煩你快一點。”
司機把車開得極快,沿著高速公路疾馳。
本來兩個半小時的路程,兩個小時就到了。車剛停在房前,凌柏就箭一般衝下車,房子大門緊閉,他拍打著門,裡面沒有任何聲音傳來。鄰居好心地在旁邊提醒,“這幾天都沒看到他出來。”
他抬頭看著鄰居家的陽臺,腳步更急的衝動人家房子裡,跑到二樓的陽臺,踩著水泥欄杆跳向安瑤家的陽臺。樓下的眾人全部倒抽了口氣。他安全落地,拼了命往房間裡跑,他想起電話在一樓,於是衝到樓下。一樓因為大門緊閉,光線十分陰暗。
他摸到燈的開關,眼前的一幕讓他心驚肉跳,長長的電話線搭在地上,而地上躺著的人緊緊攥著話筒,滿臉都是血,有的已經凝固,可是更多的鮮血在不斷湧出。他什麼都顧不上了,抱起地上的人直接往外面衝。
他剛衝到車上,司機立刻開車將他們送往鎮上的醫院。
到了醫院,醫生迅速對安爸爸進行急救,助理在簡陋的醫院外替他清理身上的血跡。
芬姐問:“到底是什麼病?”
他有氣無力地答了句:“肺結核。”
芬姐瞪大眼,難以置信地咬牙低吼,“你瘋了,那是會傳染人的。”
他疲憊地看了她一眼,背靠著牆,全身無力到了幾點。剛才他把伯父抱在懷裡的時候,他的身體很軟,軟到彷彿已經死去,他不敢把手指探到那沒有氣息透出的鼻孔前,因為那鼻孔流出來的全是血,甚至嘴裡也有血湧出。他只能盡力替伯父拭去那些血,那一刻的無力讓他生不如死。
醫生一個小時後出來,臉色很凝重。
他不敢問,忐忑不安地靠著冰冷的牆壁,等待醫生宣判。
醫生說:“需要儘快轉院。他的情況實在太嚴重了,不僅血管爆裂,血壓太高引起腦出血,而且肺部大出血根本止不住,輕輕挪動血都會湧出來,隨時有可能堵死氣管,窒息而死。再則患者出現心肺衰竭、氣腫等併發症,再不轉院只怕來不及了。當然,我們醫院會派急救車一路護送你們過去。”
護士將裡面的人推了出來,送上急救車。他坐到急救車裡陪著伯父,司機開車在後面一路跟著。
車內氣氛很壓抑,凌柏安靜地坐著,不敢說一句話。
病床上的安意凡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