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也不能疏忽。”
其實就是嘴硬,不還是怕回燕喜堂白挨人一頓唇槍舌罵嘛。
小六子無意說穿,慢慢走回門邊,殿裡的濃情蜜意降溫了不少,你一言我一語正聊著。倆人互覷一眼,垂下手靜等。
“八月西洋的使團也要進京嗎?奴才見請示的奏摺上寫著,這會子他們人在銀山門。”
皇帝摘去她嘴角的一枚米粒應是,“朕上年在江蘇鎮江府丹徒縣開通了一個埠頭,那地方往來揚子江,運河便利,朕允許他們西洋人跟當地的商戶,和朝廷派去的官商做貿易,他們稀罕咱們大邧的瓷器茶葉,朕需要他們西洋的藥物花露,等蒙古各部離京,估摸著他們也該到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盛苡猶豫了下道,“奴才小時候就聽說他們西洋人都長著藍眼睛,黃頭髮,那不跟妖怪似的?我爹總說他們賊心眼兒多,不待見多跟他們兜攬,奴才覺著還是要仔細跟他們來往才好。”
見她慢慢降下眼簾,皇帝撫了撫她的腮頜,肅下聲道:“知道朕為什麼挑那塊兒地方嗎?丹徒的西面是常州府,揚子江的第一門戶,朕在江陰縣,江的南岸設的有炮臺,還有官兵駐守,誰敢起異心,朕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說著,他把她攬在膝頭,安慰道:“從前的大祁,如今的大邧,是同一塊兒疆土,朕會守好它,堯堯,你別怕。”
她枕著他的大腿點頭,拉緊他的指頭不撒手,皇帝俯頭看著她,微嘆了口氣,他怎麼會不明白她的擔憂,一個亡國的公主,胸懷脆弱,裡頭卻裝有山河天下,一定是害怕再經歷一回喪失國土的傷痛。他能做的就是讓她明白,這份兒擔心是多餘的。
“沒你想象的那麼可怕,”皇帝支起她道:“理藩院兒,譯館兒裡有他們的人,朕記得宮裡武英殿修書處好像是有個西洋畫匠,得閒朕把人請來,讓你見識見識。”
盛苡忙說不用,為了讓她開眼界騰挪時間,豈不是耽誤國事嗎?指了指桌上道:“都怪奴才,佔了萬歲爺的胃口,這些飯菜,趁熱撤下去罷,沒得浪費。”
皇帝頷首,靠在身後的引枕上,拿起手旁的晉書,揶揄道:“託了你的福,若整日都陪朕這麼用膳,他們就得口福了。”
想起方才那一幕,盛苡臊的恨不能鑽進地縫兒裡去,背過身臉紅,忙叫進侍膳太監,跟著一齊拾掇飯菜,張德敬聽殿裡絮絮叨叨一陣,又巴巴等著太監們撤膳完畢,忙擠進殿請安。
皇帝正眼都不搭理他,聽見盛苡跪安,坐起身挽留道:“朕還有話跟你說,你再等等。”轉眼就對他道:“退下罷。”
張德敬吃了仨月閉門羹,又經過太后的一番垂詢,不能半分準備也沒有,往跟前趨了趨,大哈腰笑了笑道:“回萬歲爺,起先各宮主子娘娘的牌子都用舊了,這是今兒奴才剛從造辦處取回來的新牌子,還熱乎著呢,萬歲爺一定得賞臉瞧瞧!”
☆、金銀配
眼見著皇帝隨便拿了一隻掂了掂,就是不翻牌兒,張德敬急壞了,心頭跟著皇帝的那隻手懸上懸下,正穩當不下來,“噗通!”一聲兒,終於聽見撂牌子的響動,天靈蓋震得五雷轟響。
慌眼一瞧,被拿走那隻“滿正藍旗佟佳氏世敏”的綠頭牌怎麼還是面兒朝上歪放著,這是什麼指示?抬眼偷覷,皇帝目光淡漠逼了過來,“什麼料子做的?”
一聽聲兒就不對,陰冷的調子刺得他心頭直抽抽,張德敬感覺出要壞事兒,一時來不及多想,硬拼出一臉笑模樣回話說:“回萬歲爺,先前的木牌子不耐磨,奴才就自作主張讓造辦處把各位主子娘娘的牌子鑄成了銀身子,位分名字給鍍了層金,您瞧瞧,多富貴……”
盛苡聞言心頭緊跳了幾下,慌忙給他打眼色,不過已經太遲了,皇帝調頭看向她,忍著氣兒吩咐:“去把桌上那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