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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差點沒把後槽牙給咬碎,那些話原本該是他對她承諾的,倒教一個混賬無賴給搶了先!他火得提不動腦筋,恨不能立馬把那噠子給生吞活剝了!他擋開底下一幫臣工們礙眼的視線,只管找見她的,積水似的空明,緩緩浸入他的心頭,只一瞬就轉過去了,他猛地怵起來,皇帝的身份是他最大的尊榮,也是他最大的侷限,他知道她喜歡自由,不受拘束,更加不貪慕虛榮,他渾身上下壓根兒就沒有能夠吸引她的地方!

他恍然一愣神的當兒,見她站起來緩身福了一禮問:“不知可汗是否聽聞,大邧上年在江蘇鎮江府丹徒縣開設了一個埠頭?”

博碩克圖諦視她,眉眼綿延驕矜,透著山池間引人入勝的情態,短促笑了聲道:“你是打量本汗深居內陸,訊息閉塞?”說著眈眈看向她身邊的幾名畫師,“那地方是揚子江邊上一渡口,引得西夷頻頻登岸,大邧寧願搭理外人,也不親近外蒙,當真是見外,自家人不當自家人招待。”

盛苡暗中攮了把亨利,笑道:“大邧願意親近可汗,這不是被您給拒了嗎?不瞞您說,這幾位是西洋的使團,原本是打算八月份才入京的,這不,提前到了,”說著看眼皇帝,“很早就聽皇上說西洋的花露,藥物好使,要跟人家來往貿易的,所以您斷了茶馬互市不要緊,大邧的茶葉,絲綢總還是有銷路的。”

活落又推了推亨利,幾名畫師被他不甚友善的打量過來打量去,又被罵成是“西夷”,早就氣得鼻眼兒不是,這會子也就同仇敵愾,配合著演戲。

亨利略佝著肩,恭敬道:“尊敬的大邧皇帝,這趟出行貴國,就是奔著大邧的瓷器,茶葉來的,它們在我們的國家頗受追捧,當然,我們也傾囊帶了本國的藥品,花露,既然您跟這位可汗之間沒能談攏,本國十分樂意能盡數買下這位可汗放棄的那份茶葉。”

局勢漸漸起了變化,眾人看著他們幾個睜眼說瞎話,暗裡既納悶兒又好笑,面上都咿咿呀呀地替幾人圓話。

祺祥大樂道:“那敢情好啊,聽說你們西洋那藥物可靈了,有沒有治腳氣的?我這腳潮,三天兩頭老脫皮,一回掉下半盤子肉,你們幾個可得給我尋個方兒治治。”

這話不受聽,把滿屋人都噁心壞了,再看那兩位可汗的氣焰,已經不似那麼先前囂張了。

皇帝最後方吐口兒道:“鄭力清,下個月南苑的行程安排,你給兩位可汗提個醒兒。”

鄭力清是軍機處的一位末班大臣,被點了名兒,立馬把心裡存得那套稿子唸了出來,一打揖道:“回皇上,八月初八,西藏五世達/賴喇嘛率隊入京,特遣親王,大臣在南苑接待,商議“茶馬互市”等相關事宜。”

皇帝點頭,看向博碩克圖跟徹辰二汗道:“聽說藏馬更能適應高寒,不知跟外蒙的馬比起來有什麼分別,既然兩位可汗打定主意不再跟大邧進行互市,這剛好為朕提供了一個辨識的機會。”說著起身道:“兩位慢坐,朕就不過多奉陪了。”

橫豎大邧的茶葉是不發愁賣不出去,兩個地方都爭著要買,藏區又為人提供了馬匹,他們這的籌碼一瞬就掉價兒了,徹辰汗坐不住了,眼見皇帝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就快走出門了,急了眼兒喊道:“請皇帝留步!”

眾人一聽,有門兒!看來是被嚇唬住了。

皇帝頓下步子,慢慢轉回身道:“幾位親王,軍機處大臣留下,其餘人都先退了罷。”

眾人群聲應嗻,依次散去,盛苡回頭看了眼,博碩克圖略勾著嘴角,不錯眼的瞧她,她忙擺了擺頭驅淨心頭一股異樣的不自在,出門走了。

回了清懷堂,盛苡立不住腳,來回在屋裡打轉轉兒。

來順兒被她晃得頭暈,扭身鋪著衾被道:“主子別急,折騰了一晚上,要不您先歇著,皇上也不會跟你計較這些禮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