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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他盯著試紙不說話,良久,摸出一盒煙,叼上一根。

服務員走過來提示禁菸,他眉毛一揚忽然翻臉,惡狠狠地罵道:走開!我點著了嗎!

怎麼是這個反應?

彷彿一腳踩空,小師姐五臟六腑猛地懸在半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血液都凝固了。

手中的煙被揉搓成粉末,他忽然開口:

……遭了這麼多罪才剛剛站穩腳跟,怎麼著,又要從頭再來一遍?

他入神地盯著手中的菸絲,說:公司的規定你不是不知道,咱們兩個人,一定會被辭退一個……

她急急地接話:不會影響你的,我明天就去辭職。

他猛地瞪圓了眼睛,一拳捶在桌面上:就我現在這點兒薪水,能養活得了三個人?!

她嚇了一跳,慌慌張張地說:我存了一點兒錢,今年的房租也都已經交了……孩子一生下來我就去找工作,我會去掙錢的,我們不會活不下去的。

他不睬她,擰著眉頭不說話,別過臉去看著窗外。

小師姐幾乎聽得見血液結冰的聲音,咔嚓咔嚓地輕響。

冷不丁地,一句話拋過來,跌在桌子上,又彈到她耳邊:你那麼好泡,我怎麼知道這孩子就一定是我的……

剎那間整個餐廳天旋地轉……這是在說什麼呀!

所有的氧氣好似都不翼而飛,小師姐大口大口地喘息,卻怎麼也喘不上來氣。

……你嚇到我了,求求你別這麼說話好不好……咱們還要在一起生活。

他斬斷話頭,恨恨地說:什麼生活?扯什麼生活!沒有生存,哪兒來的生活?

他指著窗外斑斕林立的樓廈,說:這裡是北京,你懂不懂什麼叫生存!

小師姐恍惚著問他那現在該怎麼辦。

他壓低聲音:還能怎麼辦!抓緊找醫院,抓緊去做掉,千萬別讓公司的人知道,懂嗎!

做掉?別讓人知道?

小師姐點點頭,又垂下頭。

睫毛攔不住淚水,撲撲簌簌溼了一小片桌布——這就是耗費了整個青春去愛著的那個少年?

她抬起手腕去遮蓋淚漬,又溼了小洋裝的衣袖。

怎麼搞的?這件小洋裝,每次上身,每次傷心。

面巾紙盒推了過來,他微慍:能不能別在外面哭?你懂事一點兒好嗎?

……

菜剛上桌,他就匆匆離去,說是要準備下午的就職會議,一定別打電話給他,回頭等他簡訊。

他走的時候忘了結賬,菜點貴了,花光了小師姐身上所有的現金。

她沒錢打車也沒錢坐地鐵,走路回的公寓。

初知懷孕時的驚喜,此刻異化成了一根穿心箭,從前胸戳透到後背,隨著她的步伐一顫一顫,從午後顫進夜裡。

走到傍晚時分,收到他的簡訊。

言簡意賅的時間地址,是家郊區的診所。

回家的路還有很長,一路上她左手不自覺地壓在小腹上,手心的汗滲透了小洋裝,潮溼的,像是捂著一掌黏稠的血。

床上有他的味道,她不敢躺上去。

她抱著膝蓋躲在小公寓的廚房角落裡,從傍晚坐到深夜,又到太陽昇起,再到黃昏。

什麼都沒吃,她不覺得餓,眼前混沌一片,她什麼都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

終於,小師姐被持續不斷的電話鈴聲叫醒。

聽筒那頭,是他惱怒的語音:

我在診所這兒等了你整整半天了,你什麼意思啊?

你躲什麼?要是願意躲的話,乾脆咱們以後就別再見面了。

她半晌才反應過來。

你不要我了?

她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