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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得來的還是公立高中那些雖然多少有些粗俗之感卻可以無拘無束地交談的女孩子。直子領來的女孩子那招人喜愛的頭腦中到底在想什麼,我實在莫名其妙。估計她們對我也同樣莫名其妙。

由於這個原因,木月便放棄了四人約會,而只我們三人——木月、直子加我,或外出遊玩或談天說地。想起來是有些不正常,但就效果而言,這樣倒最是其樂融融,相安無事。而四人相聚,氣氛總有些不太融洽。三人在一起,便儼然成了電視中的專題採訪節目:我是客串演員,木月是精明強幹的主持人,直子則是助手。木月總是節目的中心,而他又幹的的確得心應手。木月有一種喜歡冷笑的傾向,往往被人視為傲慢,但本質上卻是熱情公道的人。三人相聚時,對我對直子他都一視同仁,一樣地搭話,一樣地開玩笑,,注意不讓任何人受到冷落。倘若有一方長久默然不語,他就主動找話,巧妙地把對方拉入談話圈內。每見他這樣,就覺得他煞費苦心,而實際上恐也不致如此。他有那麼一種能力,可以準確無誤地捕捉住氣氛的變化,,從而渾灑自如地因勢利導。另外他還有一種頗為可貴的才能,可以從對方並不甚有趣的談話中抓出有趣的部分來。因此,每次與他交談,我就覺得自己儼然是個妙趣橫生的人,在歡度妙趣橫生的人生。

然而他決非社交式人物。在學校裡,除我以外它同誰也合不來。我總不明白,此等頭腦機敏、談吐瀟灑之人為何不向更為廣闊的世界施展才華,而對只有三個人的小天地感到滿足。至於我純屬凡夫俗子,並無引人注意之處,只喜歡獨自看書獨自聽音樂。更不具有值得木月刮目相視並主動攀談的某種出人頭地的才能。可是我們卻一拍即合地要好起來。他父親是牙科醫生,以技術高明和收入豐厚知名。

“這個星期天來個四人約會如何?我那個她在女校,會領些可愛的女孩兒來的。”相處後不久木月便這樣提議。

“好哇。”我說。就這樣我遇到了直子。

我和木月、直子三人不知如此歡聚了多少次但當木月暫時離開只剩下兩個人時,我和直子還是談不上三言兩語。雙方都不曉得從何談起。實際上我同直子之間也沒任何共同語言。所以,我們只好一聲不吭地喝水,或者擺弄桌面上的東西,等待木月的轉來。他一折回,談話便隨之開始。直子不怎麼喜歡開口,我麼,更樂意聽別人說。這樣,和直子單獨留下來,便每每覺得坐立不安。並非不對胃口,只是無話可說。

木月的葬禮過後大約兩週,我和直子見了次面。因有點小事,我們在一家飲食店碰頭。事完之後,便沒什麼可談的了。我搜颳了幾個話題向她搭話,但總是半途而廢。而且她話裡似乎帶點稜角。看上去直子好像對我有所不滿,原因我揣摸不出。從那次同直子分手,到這次在中央線電車中不期而遇,期間一年沒有見面。

直子對我心懷不滿,想必是因為同木月見最後一次面說最後一次話的,是我而不是她。我知道這樣說有些不好,但她的心情似乎可理解。可能的話,我真想由我去承受那次遭遇。但畢竟事情已經過去,再怎麼想也於事無補。

那是5月一個令人愉快的下午。吃完午飯,木月問我能不能不上課,和他一起去打桌球。我對下午的課也不是很有興致,便出了校門,晃晃悠悠地走下坡路,往港口那邊逛去。走進桌球室,玩了四局。第一局我輕而易舉地贏了,他於是頓時認真起來,一舉贏了其餘三局。我按事先講好的付了費用。玩球時間裡,他一句玩笑也沒說——這是十分少有的。玩完後,我們吸了支菸,休息一會。

“今天怎麼格外的認真?”我問。

“今天我可是不想輸。”木月滿意地笑著說。

那天夜裡,他在自家車庫中死了。他把橡膠軟管接在n360車排氣管上,用塑膠布封好窗縫,然後發動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