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楚首輔繼續道:“陛下容臣再稟,臣當日既以為侄兒未娶,臣做叔叔的為他娶親,也是表了心意,誰知今日才知道,臣此舉竟害了數人,臣百年之後,有何面目去見家兄家嫂?”
說著楚首輔就大哭起來:“臣的侄孫,本是孝順孩子,千里陪母尋父,又為母伸冤,誰知臣受了矇蔽,反以為他是不孝之子,臣思來想去,心中大疼,竟不知有何面目再見陛下,再對百官,臣請陛下治罪,更請陛下恕過文璞侄孫。”
這老狐狸,玉翠不由咬了下唇,隨即就放開,這番話把自己摘的一乾二淨,所有的事全推到楚明叡身上,這罪還真讓皇帝不好治。文璞眉間已經結了個疙瘩,皇帝已經開口:“楚卿,常言說的好,清官難斷家務事,你和你侄子數年沒見面,又忙碌於朝政,沒有去仔細打聽也是實在。”
說著皇帝以目示意趙總管,趙總管上前扶起楚首輔,宮女又把椅子往楚首輔跟前放了放,楚首輔收淚謝恩這才落座,坐下時候還對文璞道:“侄孫,當年的事,確是我不清楚,這才讓你們母子吃了那麼多的苦,況且你父親當日又口口聲聲你母親不過是未遇是相處過的,並不肯認你母親是他原配,我又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讓你父親處置,讓你母親含冤而死,種種過往全是我不察之錯,怪不得別人。”
說著楚首輔就又掉下淚,玉翠在旁邊察言觀色,見他口口聲聲只是認錯,倒不好再多說。文璞沒想到楚首輔竟主動認錯,一時想不出來怎麼應對。皇帝微微點頭:“楚卿能明白自己當日之錯,果不愧為百官表率。楚卿,此事也是你家事,朕倒想問問,你是楚家當家人,這事該怎麼定奪?”
楚首輔已經想出應對的法子,那面上卻要先做個為難樣子才起身道:“陛下,按我大秦律,停妻再娶本該收監一年,後娶之妻也要離異。”這說的倒對,玉翠的手緊緊握在腰間,已經橫下一條心,就等著楚首輔有了什麼破綻,自己再開口指出。
楚首輔又道:“如此的話楚明叡該被罷官,永不錄用,方氏也該被離異後歸於方家,張氏之靈柩葬入楚家祖墳,這才是按律該做的。”這比起當日玉翠對軒哥兒說的,還要更進一步。玉翠心裡納罕,還是屏息等待著楚首輔的後續。
楚首輔果然又說了:“陛下,律雖如此,也並不是不容情的,方氏嫁進楚家也將二十年,生下子女年紀也不小,比不得那種無子女的,臣還請陛下容情,張氏靈柩以原配歸葬楚家,方氏以續配身份行禮。以免那兩個孩子因此事牽扯進去。”
文璞臉色突變,皇帝正要點頭時候玉翠已經跪了下去:“陛下容稟,當日楚叡並不是娶的張氏,而是入贅張家,故此首輔大人這個打算,只怕是不成的。”入贅?楚首輔的臉色變的難看起來,文璞也跪了下來:“陛下正是如此,臣才從的母姓,若當日父親並非入贅,臣又為何從母姓?”
楚首輔總是經過風雨的,做出一副恍然大悟地樣子:“當日是入贅,難怪侄兒不肯說了。”接著楚首輔的面色就變了:“玉掌櫃,你說入贅就是入贅,可有什麼證據?”
證據當然有,玉翠眼裡發出亮光:“有當日張家族裡立嗣文書為憑。”當日瑞娘父母雙雙去世時候,張家族裡為了瑞娘父母的產業,又怕別人說他們強佔,立嗣文書上面,明言瑞娘曾招贅楚叡為養婿,只是因為楚叡下落不明,這才立嗣重新分產。
若不然,這嫁出去的女兒又怎能在張家族裡?楚首輔沒想到竟還有這樣一手,當日只說沒有婚書,墓碑也換掉,那瑞娘就是生了幾百張嘴也說不清楚,誰知今日又冒出一張立嗣文書來。
楚首輔面色鐵青,玉翠已經從袖子裡拿出一張泛黃的紙來:“陛下,這立嗣文書還是臣在三年前翻尋小姑姑故物的時候尋到的,這上面清楚載明招贅養婿楚叡下落不明。”
59、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