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她的影子,現在乍然離開。一切都失了條理,茶水不是燙了就是涼了,再不然就是總用一種茶葉;朝服亦是如此,總覺燙得沒以前平整。
不知不覺,他已經習慣了那個女人所做的一切。習慣嗎?
無惜悵然地站在乾清宮前看風起雲湧地天空,岐州地天空當真有那麼美嗎?她如今在做什麼,也是像他那樣看著天空嗎?
唉,怎麼又想起了,明明說好不再想的……
無惜搖搖頭,正欲到良貴嬪處走走,底下有人稟報說從岐州回來覆命地侍衛求見。那裡的侍衛是兩個月一輪,如今恰好是第三次輪派。
無惜原不想見,但又抵不過想知道阿嫵近況地心思。逐召至前殿問話。一問之下才知,就在這些侍衛來的前幾天。阿嫵竟然失明瞭!
怎麼可能,去之前明明就好好的,怎會突然失明,無惜心中當真是萬分吃驚,第一個反應就是召剛剛致休準備回家的衛太醫前來問話,至此,他才知道曾經發生在阿嫵身上的事。
衛太醫跪了地叩首道:“皇上,恕老臣說句不應說地話,嫻妃娘娘她真的一門心思都放在皇上與二位皇子公主身上,從不為自己著想,當初她一再懇求老臣代為保密,就怕會讓皇上憂慮分
無惜沉吟不語,揮手讓衛太醫退下,一人待在乾清宮許久,方傳喚李德林,遲疑數次才艱澀地道:“你……準備一下,岐州那邊,朕要……”
李德林看無惜一直沒有再說下去,逐上前小聲地問:“皇上要親自去一趟岐州嗎?那奴才馬上叫底下人準備?!”他陪在建德帝身邊幾十年,新帝登基後,他還是太監首領,貼職服侍無惜,雖然他與阿嫵無甚交集,但也能看出,這個女子是真的待無惜好。
“不!”無惜冷冰冰地吐出這個字:“朕只是要親自從太醫院選一名醫術卓絕的太醫,前往岐州,她雖已不是妃子,但這病是以前為生則他們落下的,朕總不能不聞不問!”這樣的話與其說是在解釋給李德林聽,還不如說是在給自己的行為找一個合理的解釋。
楊太醫,三十幾許的年紀,太醫院副醫正,醫術高明,在針灸方面最是擅長,最是適合治阿嫵這種腦內地病症。
永平元年;楊太醫奉永平帝命,前往岐州為阿嫵醫治頑疾,此刻地阿嫵已經慢慢習慣了生活在黑暗中,聽到楊太醫到來的訊息,第一反應是:“是皇上派你來地嗎?”
“是!皇上知道娘娘眼盲的訊息很是掛念,特命微臣前來為娘娘醫治。”楊太醫沉著地回答,取出脈枕請阿嫵將手放置其上,細細診過之後斟酌著道:“娘娘之疾非在於眼,而在於腦,微臣可以用針灸之法為娘娘慢慢疏通。”
“那就有勞楊太醫了,一切盡人事聽天命吧。”當年衛太醫治了這麼久也沒見效果,這一次阿嫵並不敢抱太多幻想:“還有,楊太醫,以後不要再叫我娘娘,我已經是廢妃之身,當不起這稱呼。”
“叫什麼都只是一個稱呼而已,此地偏遠,除了此間幾人外,別人並不會知曉。”楊太醫的回答倒也乾脆。
阿嫵淺息一笑,摸索著想要站起來,剛一動作便有人扶了她的手臂,不像是一般奴才扶主子的姿勢,倒有些像親密之人那般,最重要的是,這手不是陳小或流意的手。
阿嫵雖然眼睛瞎了,但身體的感覺還有,當下一驚,忙掙脫了那隻手厲聲道:“是何人在旁邊?陳小和流意呢?”
等了片刻,才聽楊太醫的聲音響起:“他們都出去了,只是微臣在旁,娘娘有何吩咐?”
“剛才是你在持我嗎?”她的問題得到楊太醫肯定的回答。如此,方釋了疑:“男女授受不親,不敢有勞楊太醫,這種事自有陳小他們做。”其實她心裡還有一絲疑惑,剛才那隻手雖然只接觸了一會兒功夫。卻給自己一種很熟悉地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