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這日後。楊太醫就在岐州住了下來,每日為阿嫵針灸開藥。閒暇時便與阿嫵聊上幾句,不知怎的。楊太醫說話的速度很慢,每每問一句話,他都要過上好一會兒才回答,若不是阿嫵心知此處禁閉之地不會有人出,她都要以為是有人在借楊太醫之口說話。
“娘娘在這裡不寂寞嗎?”楊太醫一邊替阿嫵針灸一邊問著話。
“寂寞又當如何。我的命運早就已經在來此處的時候註定了,從此孤獨終老,所以對於眼睛能否再次看到,我並不是太在乎,看到了又如何,除了岐州地天空能給我帶來片刻地平靜外,再無其他。”阿嫵看似平靜的語調下,深藏著無奈。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楊太醫感慨地接了句。不曾想阿嫵卻閉了目道:“不。我從不曾後悔,哪怕讓皇上恨一輩子。哪怕永遠見不到一對孩子孤獨終老,我也不後悔殺了阮梅落!”
話落地那一刻,旁邊突然響起一陣粗重地吸氣聲,阿嫵猛地一皺眉:“楊太醫,旁邊是不是有別人?”
“如今是微臣為娘娘治療的時候,又怎麼會有他人,是娘娘太過敏感了,剛才微臣不小心……紮了一下手指,所以才吸了口涼氣。”楊太醫地話讓阿嫵稍稍熄了疑心,不知怎的,這些日子總覺得除楊太醫外,似乎還有一個人在身邊,也許當真是自己的錯覺吧?!
過了片刻,楊太醫再度問道:“那畢竟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而且又是皇上鍾愛之人,娘娘與皇上夫妻多載,當知皇上並不是一個薄情之人,縱是阮王妃入宮,娘娘也不至於失寵,又何必為一已之私而與皇上做對,動手殺人呢!”
阿嫵聞言嘆然道:“是啊,殺人,放在以前,我是想也不敢想,可是阮梅落必須要死,她不死,皇上就一日難以對她忘情,不絕迎她入宮之念。皇上的帝位那麼艱難才得到,我不允許有人破壞它,同樣地答案我回答了皇上也回答了你,哪怕過十年,二十年你再回我,也是相同的答案。”
“那娘娘當初為什麼不試著勸皇上放棄這個念頭,這樣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不知怎的,楊太醫對這件事特別感興趣,一直在詢問。
阿嫵搖搖頭,肯定地道:“憑我對皇上的瞭解,那個時候,他絕聽不進去,勸了也是白勸,其實真正能斷絕皇上這個念頭的人是阮梅落,可惜她太軟弱,太隨波逐流,不會站在皇上的角度看是非,真正害死她的人其實是她自己!”
楊太醫嘆了一聲不再說話,待得針灸結束,阿嫵才問出一直橫在心間的話:“則與翩然在宮中可好,是否有人因著我的事而欺負他們?”
不知是不是錯覺,阿嫵竟然聽到了無惜地笑聲,清爽溫和,但也只是剎那地事,笑聲旋即消失不復聽見。
無惜應當在紫禁城裡,自己在岐州怎麼可能聽到他的聲音,一定是自己太過思念於無惜,所以誤將楊太醫地聲音聽成了他。
只聽楊太醫徐徐說道:“微臣一直在想娘娘什麼時候會問這話,沒想到娘娘會忍了這麼久,娘娘放心,四皇子和二公主在宮中有蘭妃照顧,又有皇上庇,沒有哪個人敢輕視了去。”停了一會兒又道:“娘娘可記得林婕妤?”
“自然記得,她怎麼了?”林婕妤就是曾經王府裡的林充華,此人恃寵生嬌,並不得阿嫵的眼緣,無惜登基後她被封為從三品婕妤,離主位娘娘只一級之差。
“微臣聽說,月前的某一日,奶孃抱了二公主逛御花園時,不小心撞到了林婕妤,惹的林婕妤大怒,指著奶孃一頓大罵,連二公主都被罵在內,說她是……是……”後面的話楊太醫有些難以啟齒,阿嫵微一挑眉,心中已然有數,也不追問,只問其後來如何。
楊太醫咳了一聲道:“沒想到這話恰好被路過的皇上聽在耳中,皇上頓時大怒,將這位頗受寵愛的婕妤打入冷宮,永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