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杉身子一頓,飛快的轉過身來,臉上滿是震驚之色。
“淇安!”他張了張嘴,惶然的奔過來。
“軒轅!”淇安喃喃的念著,淚光中,只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奔來,然後一把將她摟入懷中。
那懷抱如此溫暖,淇安抱著他,連日來的擔憂恐懼一起爆發了出來,“軒轅!”她在他懷裡,大哭出聲。
軒轅杉抱著她,像是要用盡一生力氣。
他閉上眼,將頭深深埋入她發裡,心揪得發痛!他的妻啊,失而復得的那一半靈魂。
“軒轅!”淇安不停的喚道,軒轅杉不停的拍著背,將嘴貼到她耳邊,“是,我在這裡,不要怕。”
或許正因為越安心,才越能縱容自己的軟弱。
淇安哭了很久,輕五看看那在王爺懷裡哭得天昏地暗的王妃,眼眶有些發紅,卻還強自嘴硬的低聲對鳳定說,“現在我知道小世子的哭功是遺傳自誰了。”
鳳定輕飄飄的看他一眼,“如果我們沒找到王妃,你就會知道,你的哭功會比小世子還厲害。”
軒轅杉輕柔的擦去了淇安臉上的淚水,淇安想起剛才自己那場儀態盡失的大哭,有些不好意思,臉紅紅的看了遠處的侍衛一眼,輕輕推了推他,“我自己來吧。”
軒轅杉嘆一口氣,吻了吻她的眼睛,手卻堅定的繼續著擦她眼淚的大業。
“軒轅,朗兒沒事吧?”
這才把她最關心的一件事問了出來。
那時刻,她把生的希望留給了朗兒,就已經註定了對軒轅杉和寶兒的愧疚。只是她生而為母親,對孩子的保護,已經成為一種本能。
所以看見軒轅杉迅速暗下來的臉色,她也只能拉住他的手,小聲的說道,“對不起。”
軒轅杉搖了搖頭,“我只要你活著。”
隨即又補充道,“朗兒沒事,只是你不在,兩個孩子都不對勁,朗兒一句話不說,寶兒日夜都在哭。”
軒轅杉拉住了她的手,就再也不肯放開。
淇安無奈的看他一眼,嘴角卻愉悅的彎起。
“王妃,戰烈不在谷中。”
過了一會兒,鳳定來報,淇安吃了一驚,站起身來就往戰烈養傷的地方奔去。
那巨石下還有人躺過的痕跡,一截白布,丟在地上,隱隱有些血跡。
淇安手有些發抖,展開了那白布,上面一行字怵目驚心,
“不如歸去!”
什麼叫不如歸去,淇安站起身來,心裡滿是怒火,
“戰烈你這個混蛋,身上還帶著傷呢,你給我出來。”
什麼回應也沒有,只能聽到風吹動落葉的聲音。
“戰烈,你給我滾出來,你身上的傷要是感染,你就死定了。”
淇安是真的著急,以戰烈近乎白痴的生活自理能力,再加上他如今的處境,只要出了這谷,哪還能好好的活著,早不被哪一方的人馬抓去活吞了。
還是沒有聲音,軒轅杉揹著手看著別處,鳳定和輕五低下頭,盯著地面一個勁兒的猛看。
“戰烈,就算要走,你也養好了傷再走,好不好?”
淇安放柔了聲音。
可是,再無迴音。
軒轅杉走了過來,伸手攬住她,“他走了。”
他走了,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揪緊,一陣陣的疼痛。
望著他曾經躺過的地方,淇安閉上了眼睛。
莫大哥早說過的,她總要有所取捨的。
眼淚終於奔眶而出。
軒轅杉帶著淇安離開很久之後,遠遠的濃林之中,緩緩走出一個人來。
月色裡,紅衣如火,是靜夜裡綻放至極致的絕世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