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下場麼?
周氏怔怔地看著女兒,突然覺得她很陌生,哀求她:“乖女兒,去向你阿爹認個錯,向韓氏認個錯,好不好?”
“我不知自己何錯之有。”良月忍了一個多月,終於無法忍耐下去,只是她無法對阿孃發火——周氏素是個逆來順受的人,最和氣不過,這件事與周氏無關,卻叫周氏愁出了許多白髮。她若還對阿孃發火,便是頂沒有良心的女兒。
她強令自己溫和:“我不喜歡,沒有欺騙他,假裝喜歡;我欲退婚,不曾當著眾人的面說,亦未曾叫他下不了臺,反而自損聲譽叫他主動來提。阿爹提親前,我便告訴過他我不同意,阿爹執意同意婚事,造成今日後果,為何是我錯?向韓氏認錯更是匪夷所思。他韓青往後議親不會有半點影響,而我卻揹負了全部指責,我認什麼錯?”
“阿孃不認識你了……阿孃怎麼將你教成了這個樣子……”周氏望著她,突地揪住了她的袖子,哀哀地道:“你把從前那個懂事的阿月還給我,你把從前那個懂事的阿月還給我……”
良月看著泣不成聲的母親,不知該說什麼好。
秋末時,良炎匆匆將良月嫁了,對方是某個沒落已久的世族,早已被京城上流階層摒棄。
儘管如此,他們總算是世族,比嫁給商人或者農戶好些。
他將良月鎖在她的小院裡,連房門也不許出,好教她不能再搗亂。
出嫁那天,良月才知道自己要嫁人了,連反抗也未有機會。
阿爹甚至沒有為她送嫁,只請了族中同輩的兄長。
這個叛逆的女兒傷透了他們的心。
拜堂,入洞房,直到那刻骨的痛驟然發生,懵了一整日的良月才清醒了過來,記事起從未流過淚的她,淚珠迸出眼眶。
她從不後悔拒了與韓青的婚事,卻無法不恨他們一步步將她逼到今日這地步。
從未示過弱的良月,將手指橫在齒間,緊緊咬著,無聲地哭泣了起來。
可她畢竟是良月,哭過之後,沒有鬧著尋死,亦沒有將自己封閉起來,不讓任何人靠近,渾渾噩噩地過一生。
她仔仔細細地審視著她的婆家。公公婆婆俱在,因著家貧多時,早惦記上了她的嫁妝;夫婿形容勉強拿得上臺面,卻是個不怎麼成器的人,不用心於正道,卻整日只惦記歪路子,妄圖不勞而獲。
良月不能不嘆息,這比她所能想到的更糟糕,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同這樣的人家扯上什麼關係。
可和離是不能了,家中定然無人支援;若是使計被他休了,她這一生的結局只怕會更差。
自傲了十數年的良月不得不同這個世道和解。
她想著法子試探公公婆婆的喜好,哄他們開心;又利用美色,哄得夫君漸漸地聽她的話。
這不是一樁容易的事,可多年以後良月回想起這一段日子,卻記不起任何磨難,只記得曾有這麼一段看起來很有希望的日子,令她覺得這輩子也不是那麼糟糕。
良月的肚子很爭氣,很快懷了個孩子。孩子七個月時,良月帶著侍婢上街買東西,順道散散心,卻不巧遇見了管秀。
良月如今的境況自然不如以前風光,管秀卻還風光著,且嫁了個不錯的夫婿。
管秀是個心胸狹窄的,見著良月落魄,便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換作以往,良月定然不在乎,可這時她懷著孩子,本就是喜怒不定之時,與管秀言語交鋒了起來。
管秀說不過她,便給身邊的侍婢使眼色;那侍婢是個不講理的,上來便推了良月一下子。
良月早產了,所幸安然生了個男嬰,平了公公婆婆的怒氣。早早生下的孩子,身子較旁人孱弱,自出生起便大病小病不斷,漸漸的,公公婆婆不耐煩起來。
還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