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從未跟村裡人有過交往,誰又會認識他?
餘遊洋繞著土地廟走了一圈,心裡迷惑不已。土地公公為什麼要到趙閒雲的靈堂上去?為什麼要敲趙閒雲的棺材?
她忍不住在土地廟前面跪下來,磕了三個頭,然後對著那個紋絲不動的土地公公像問道:“土地爺,你為什麼去我家裡?為什麼敲趙姐的棺材?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事情?”
月光斜照在土地公公的身上。土地公公像月光一樣寧靜。
“既然勞你大駕來了我家一趟,為什麼不給我一點指示?”餘遊洋問道。
土地公公一動不動。
竹溜子從土地廟裡爬了出來,盯著餘遊洋看了半天。
餘遊洋嘆了一聲,雙手將竹溜子捧住,然後站起身來,踏上歸途。月光落在路上,就如結了一層霜。餘遊洋知道那是月光給人的錯覺,但還是感覺到了一陣陣的涼意。
趙閒雲的棺材入土後,姥爹找到餘遊洋,說道:“你看看家裡還剩多少錢,我可能還要用一筆錢,如果錢不夠,我就要賣一些田產湊錢。”
餘遊洋緊張道:“怎麼啦,你又要出遠門嗎?可是現在羅步齋還沒有……”
姥爹搖搖手,說道:“不是呢。我不是要出遠門。現在弱郎大王被禁錮在池子底下了,我不用躲避。”
“那你是要……”
“準備聘禮。”姥爹預料到了餘遊洋的反應,說完就低下頭。
“聘禮?你是要……”餘遊洋驚訝道。
姥爹點點頭。
“可是趙姐才入土,你就不能等一段時間嗎?”餘遊洋憤憤道。
“不能等了。”姥爹說完轉身就走了。
餘遊洋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姥爹越走越遠。
第二天,姥爹去了尚若然的親戚家。
尚若然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了。在姥爹接連操辦小米和趙閒雲的葬禮時,她去過馬家老宅兩次,一次是給小米磕頭,一次是給趙閒雲磕頭。除了這兩次外,她這段時間裡沒有再去馬家老宅。
她好像預感到了什麼,又或者她躲避著什麼。
姥爹單獨跟尚若然聊了一個上午。
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至今沒有人知道。
但是有人看到尚若然從屋裡出來的時候臉上掛著淚水,卻又喜笑顏開。而姥爹出來的時候一臉平靜,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還不等眾人猜測他們倆之間發生了什麼,他們的喜帖就發出來了。
餘遊洋等別人收到了喜帖才知道姥爹心意已決。她三番兩次衝到尚若然的親戚家,要將尚若然揪出來問話。
尚若然反鎖了門,躲在屋裡不出來。尚若然的親戚拉扯餘遊洋,勸她不要這樣。
“男人嘛,不都這樣嗎?哪裡缺得了女人?”許多人這樣勸餘遊洋。
認識姥爹的人大多也說姥爹續絃的速度太快了。
姥爹並不作解釋。
餘遊洋沒有辦法,每天給昏迷的羅步齋喂湯水時就在羅步齋面前唸叨,責怪姥爹沒有人情味兒,說自己看錯了姥爹。她故意將話說得很大聲,讓屋裡的姥爹也聽到。
外公記得那段時間裡幾乎所有的人見了他都要說:“岳雲啊,你父親要給你找後媽啦,你以後沒有好日子過啦!要是你後媽有了孩子,你就沒人疼沒人養啦!”
☆、第二百五十六章 花姐21
外公聽到別人這麼說就很擔心很恐懼。可是他無法阻止父親續絃。
出乎意料的是,後來一段時間裡尚若然很疼他,並不像別人說的那樣。
姥爹給了尚若然家裡很多錢,除了趙閒雲帶到馬家來的東西之外,姥爹幾乎花光了家裡所有積蓄,田產也賣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