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咱們的日子過得就夠苦了,絕不能讓這個孩子再跟著我們一起受苦。這個孩子也有自己的生身父母,我們也不能奪了人家的血脈你說對不對?這樣,我希望他的日子不再和我們一樣痛苦,希望他一生歡樂如歌,我們就叫他成歌吧。”
張清故意嘟著嘴,拉了好長的音“好啦;就你聽你的吧。”
颳了一下張清的鼻子,將張清連著懷裡的小生命攬在懷裡,向飄滿雪花的雲荒放眼而去。本來一片大雪的雲荒,在此刻竟然響起了一聲清雷。
“成小子,快來看老闆娘給你藏什麼好吃的了?千萬別讓那個死鬼看到了,他那麼摳門一定又要數落我們兩個了。”
“成小子,快來,快來啊。”掌櫃的做賊似得看了看四周,從懷裡拿出一串冰糖葫蘆,塞到成歌手裡“成小子,你快吃別讓老闆娘看到了,不然又要罵我們兩個了。每天扣得跟什麼一樣,說了她好多回了,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哪兒能吃少了呢。回頭我再說她,你快吃啊。”
“成小子,快來”
“成小子,快來”
“成小子,快來”
淚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湧上了成歌的眼眶,每次老闆娘說事情做不好不給飯吃,可是每一次都端著滿滿一碗的紅燒肉放在做完事情的成歌的面前,在一旁笑著看成歌狼吞虎嚥的吃完。每一次雖說看似很用力的打成歌,只是為了不想讓成歌養成好吃懶做的習慣
可是,這一切,這曾經溫馨的畫面都隨著客棧的倒塌一起埋葬在這片絕望的廢墟里。
可是這一刻,只有可是。
跪倒在地,成歌茫然無措,身體不停地顫抖,隱忍著莫大的悲哀。驀地,一滴滾燙的淚水滴在手背上,淡淡的溫熱傳遞著些微的溫暖,稍稍溫暖著成歌那顆已經冰寒無比的心。一滴滾燙的淚珠,一顆稍暖的寒心,這又能改變什麼?
溺死鬼關心著鷹鼻子的傷勢,想等著鷹鼻子恢復行動能力後早點離開。李長空靜靜的躺在地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喘著氣盡力恢復著元氣。旁邊倒在地上的李行政也是大口的喘著氣。沒有人說話,更沒有任何人發出任何的聲音,成歌更是一言不發。久久不語,一時間整個場面竟是突兀的安靜了下來。
沉重的哀慟之後,成歌也恢復了理智。再次抬眼看著眼前令人心碎的一幕,眼裡的悲傷不減,卻是一抹堅定之色浮上眉頭。眼神裡不再迷茫,堅韌的神色卻是讓每個人都動容。腳步不再蹣跚,身體雖然依然搖搖晃晃,但是每一步的邁出是那麼的堅定不移,每一步的邁出都重逾泰山。
繞過所有的障礙,跨過每一根倒塌的的房梁,神色不變如同最虔誠的信徒,朝著心中的聖地覲見。嘗試著搬開倒塌的木頭,可是已然重傷的身體再也沒有任何的力量。
彎下身體,扛起那根粗重的房梁,一點點的向上抬起,一點點、一毫一寸一尺的向上挪動。不知道是沒有踩穩還是孱弱的身體實在沒有了力氣,一個踉蹌又栽倒在地上。
再爬起來,一點點的朝上挪動,再次跌倒。
再次爬起,再次跌倒
不知道也沒有人去數成歌跌倒的次數和爬起來的次數,看著那個在廢墟中掙扎的少年,看著那個在陰沉雲荒之下翻滾的少年,看著那個在泥水之中苦苦掙扎的少年,每一個見證者都莫名的悲哀,連殺人如麻的溺死鬼都不免眼眶有些發熱眉頭髮酸。和成歌感情深厚的李行政更是